李念记忆中的邵安,天不怕地不怕。
她曾问过,万一惹出祸事怎么办,邵安狡黠一笑,指着自己身后说还有邵侯爷顶着。
甚至扬言,说邵侯若是不顶,他就去争那世子的位置,闹得鸡犬不宁,让大家都别好过。
所以京城里,不少人家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奈何三年前的李念也是个只知道贪玩的脑子,就喜欢和他这样的凑在一起上房揭瓦,没少让那时刚刚登基的世帝头疼。
可当想起自己前世后,两辈子加在一起,除去那些懵懂年少的时间,她就接受不了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独对安稳情有独钟。
避着他,也有这种考量。
沈行之没回答李念的话,一边收整信件,一边开口,提起那两个青楼男妓死去的事。
“老鸨收的很可能是同一户人家的银票。”他道,“轩七上月初五被赎身,死在十天后的上月十五。他不是兀自一人,就算身在青楼,其实也有个相好之人。临走前,给了他五十两的银票,相当于自己赎身一半的银钱。”
李念手臂撑着躺椅:“然后呢?怎么就知道是同一户的银票?”
沈行之伸手,从桌角上拿过银票,递给李念:“因为票行的印子。”
李念接过他递过来的银票,看着上面各种印章字样,目露迷茫。
和沈行之判断的一样,李念对银子没有概念。
她不知道一百两和五十两在如今的大魏是多少银子,也不知道这票号银庄之间的大印小印有什么区别。
自然看也是白看。
李念抿嘴,又把银票递回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能清楚明白地说出来么?”
沈行之笑了,他接过银票,指着上面的五十两下面的印子道:“这里,是钱庄的印,指的是这银钱只能从这个钱庄里兑换出来。”他手指换了个地方,“而这里这一枚小印,指的是从谁人的银库里拿出这么多钱来。”
看他这般像是教小娃般慢吞吞的样子,邵安歪了下嘴:“你当我们念哥不认识?也太看人了。”
李念蹙眉,瞧着他摇摇头:“我真不认识。”
说完,又看向沈行之:“沈兄继续说,我在听。”
“北息从他青楼相好的手里置换出这张银票后,找到这个银庄,查到了这一枚小印对应的银库。”他放下手中银票,又拿起一本账册,递给李念。
银票看不懂,账册却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