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市的冬夜特别难熬,北风裹挟着冰晶狠命的抽打着北方的大地。陈卫东是被憋醒的,嗓子眼卡了一口粘痰,他上不来气,快要憋死了,终于要熬到头了吗?
可惜老天爷没有放过他,一阵被动的咳嗽又让他的呼吸道畅通了。他想哭,又他娘的没死成,上辈子这是造了多少孽?
他是个瘫子,没瘫以前他也是个残废,少了一条腿。他住的这个地方勉强能称为房子吧,是小山东家存放冬储菜的一个窝棚,四外漏风。
这还是邻居谢大姐心好,让她男人帮着在窝棚外面缠了一圈扣大棚用的塑料布,勉强算是不漏风。二傻子受人所托,每天给他送两个馍放在嘴上,能吃多少看他造化。
陈卫东已经窝吃窝拉一周了,原来二傻子隔几天会帮他排一次便,后来受不了这股味道,二傻子就只干送馍的活。没办法,陈卫东只能原地解决,他只求速死。
就这样在屎尿窝里面泡了一周的时间后,陈卫东愣是没断气。这天晚上他刚要迷糊过去就听见窝棚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毫无避讳的熟悉女声在说话,
“这老东西怎么还没死呢?再拿不到拆迁补偿款,我看中那套房子可就要被别人买去了。”
这时有人接话,
“你着急?我还着急呢,债主一天找我八十回,月底还不上钱就要剁我一只手。”
女人呛了他一句,
“该,你个烂赌鬼,你和那老不死的一样,都是这人间的废料。
陈卫东闭上了眼睛,他听出来了,说话的是自己那对孽障的儿女,陈斌和陈文华。从小到大陈卫东把他俩当自己眼珠子一样的呵护,没成想...
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催促俩人,
“你们俩不是来喝西北风的吧?赶紧的吧!”
窝棚外的塑料布被人家掀开,先进来的两个人属实被刺激到了,女人转身跑了出去,听声音应该是在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