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没想到这一层,眉头拧了起来,问:“是何缘由?”
缘空摇了摇头,讳莫如深道:“佛曰,天机不可泄露,这贫僧就无法言明了,陛下或可另请高明。”
明帝已然有了怒气,皇后急忙道:“多谢大师,文亭,你亲自送大师回宝华殿吧。”
待人走后,皇后安抚道:“陛下,佛门有佛门的规矩,缘空法师也是没有办法。依臣妾所见,不如请钦天监再来算上一卦?”
明帝很是不悦,但也颔首算是默认了。
很快,钦天监吴监正就被请了过来。他在殿外以龟壳占卜,卦问天相,几次之后,龟壳竟隐隐有了龟裂之兆。
他口中念念有词,面露惶恐入内回禀。
“启禀陛下,微臣算出...宫中似有贵人相克之势,这才导致后宫不宁。陛下恕罪,微臣竟未能早些勘破,此牵绊已深,若任由其发展,则极有可能危害社稷,后果不堪设想啊!”
明帝面色看不出喜怒,只道:“让朕听听。”
吴监正道:“《难经》有言,五行相生为母子,‘生我’者为母,‘我生’者为子;此母子关系,依据卦象便可视作嫔妃与皇嗣之间的血脉关系。《内经》亦有言,五行相克,‘克我’者为‘所不胜’,‘我克’者为‘所胜’母子关系亦可成为制罚祸端;微臣需得再行相看后宫中有子嗣嫔妃与其皇嗣之间的卦象。”
小主,
明帝深吸一口气:“去吧。”
随后,吴监正又掏出签筒和卜算之物逐一相看。
宓淑妃右眼一跳,往主座方向看了一眼皇后神色,便知此局她怕是躲不过。
闻人婕妤和慧容华亦然,在场唯有她们三人膝下抚育皇子,方才那监正所言所指,简直再清晰不过。
果不其然,那吴监正煞有介事算了一通,便仓皇道:“启禀陛下、娘娘,微臣...微臣不敢说。”
洛贵嫔扫了眼众人神色,轻笑一声:“大人真会开玩笑,连危害社稷之词都已说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大人就别谦虚了,快说吧。”
吴监正擦了擦额角的汗,道:“陛下、娘娘恕罪,臣算出淑妃娘娘同大皇子、慧容华同三皇子,皆是制罚相克之命格!”
宓淑妃心道“来了”,柔声问:“大人此话怎讲?”
吴监正心一横,道:“请陛下、娘娘恕罪,娘娘名中有‘钰’字,‘钰’属金,大皇子名中的‘祯’字则属火,而火克金,即为子克母,意为大皇子命格与娘娘命格相克。
慧容华名中有‘棠’,‘棠’属木,三皇子的‘泽’字属水,水生木,子生母,倒反天罡,意为母亲需要儿子的命格滋养,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吸走三皇子殿下的全部福运啊!”
众人面色都变了,纷纷看向宓淑妃和慧容华两人。
宓淑妃不紧不慢道:“实不相瞒,五行之说本宫也略懂一二。依照大人所言,本宫名中还有‘琼’字,‘琼’属木,木生火,母生子,是为顺应自然,岂不与大人所说相悖?本宫甘愿将自身全部福运转给我儿,只愿他能成人成材,这又何解?”
还没等吴监正反应过来答话,宓淑妃又继续道:“据本宫所知,慧容华姓‘宋’,宋字属金,金生水,亦是母生子的自然之道。大人却单凭一字便说子生母倒反天罡,此话怎解?”
慧容华冲宓淑妃感激一笑,也开口道:“若只凭借姓名断定命格,大人未免有些草率了。淑妃娘娘和臣妾之名虽为父母所起,但大皇子与元泽之名却为陛下所拟,大人之说,难不成有责怪陛下起名不佳、危害社稷之意?”
洛贵嫔接话道:“若是如此,那便请大人为我们几人重新卜算一个利母亦利子的名字,再由陛下赐名便妥了。虽然臣妾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可也是臣妾的心头肉,断断不能被这五行之说压上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