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枯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方才那瓣梅花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浅浅的血色。
血色。
他如梦初醒,抬头看向阮桑枝,一腔汹涌的情绪无法言说,只有起伏的胸膛和灼热的目光替他表达心意。
阮桑枝也发现了蹊跷,反客为主的捏住了他的手腕,就在那一瞬间,清晰的脉搏跳动坠入她的心头。
“你……活了?”
她的震惊难以表达,阮桑枝松开沈枯的手腕,上上下下一顿乱捏,却发现这副躯体从头发到膝盖骨,竟是和寻常人无异。
忽勒人梦寐以求的起死回骸,在沈枯身上成功了。
“怎么做到的?”
阮桑枝眉头紧锁,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那帮疯子看到沈枯时的兴奋,他们肯定会跪地叩拜,说这是古神赐下的福祉,是天道赠予的奇迹。
“是你让我重获新生。”
此时此刻,沈枯眼中意气激昂,像个所向披靡的将军,其忠诚和勇猛不容置疑。仿佛只要阮桑枝一声令下,就能为她带来想要的一切珍宝和胜利。
可君心往往难测。
“唔——”
寄居于灵台的魂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来,刺透了阮桑枝想要阻拦的手,直直插入沈枯身体。
“……”
怎么会这样。
血溅到她的脸颊上,是生人才有的温暖,可沈枯仅仅才拥有了几个瞬间的心跳。
魂剑无形,剑意消失,剑身离散。如今自己魂力不稳,正是无法完全驾驭它的时候。这魂剑曾经是她的左膀右臂,现在看来,倒像是师父给她套上的金箍。
“我并非救死扶伤的大夫,哪怕我想要你活命,也用的是一些诡异的法子。”
阮桑枝冷着脸,但嗓音分明在止不住的颤抖:“抱歉,你没得选了。”
她抬手掐诀,指尖翻飞,淡金色的焰火化作艳丽的蝴蝶,翩跹,盘旋,源源不断的没入在沈枯前胸的伤口处。
待最后一只焰蝶燃烧殆尽,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剩下破损的衣服微微颤动,回味着方才发生的离奇景象。
而沈枯没了气息,茫茫天地之间,关于他的存在都仿佛静止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