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前尘往事,阮桑枝心底竟没什么悲痛情绪,只是感到阵阵困倦。她自嘲的笑了笑,反正跟萧洪山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已经扯不清了。
“他又送来了什么?”
微微勾起的眉眼带着些慵懒,如此便少了几分尚在西北大营时的英气,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属于京城贵女的风姿。
“郡主,齐全的很呢。”茯苓小跑着抱了件狐裘披风过来:“穿上吧,可暖和了。”
……虽然不及太子殿下此前送给郡主的那件,她只在心里念叨着,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给郡主添堵的。
多好的一对璧人,竟然落得个阴阳两隔的结局,真是命运捉弄。
“哎呦。”感觉到脑门的痛意,茯苓捂着头看去,便见阮桑枝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有些人有些事,想都不要想。”
她岂能不知这小姑娘的心思?只是今非昔比,宫闱之内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须得万事小心才好。
这般说着,阮桑枝也强迫自己这般想,片刻的沉默落在茯苓眼里,越发不是滋味。
“我去给郡主做些甜点心。”
再待下去,茯苓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到时候更让郡主伤心,那真是罪过大了。
阮桑枝没拦着,紧了紧披风,索性心一横站了起来。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仿佛挨了一记重锤似的,就要往地上倒去。
“……还挺虎啊。”
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亦是不太熟悉的嗓音。
阮桑枝撑着来人的臂膀站起来,鼻尖嗅到一丝带着梅花寒气的冷香,眼睛微睁时,只看见一截寒酸到近乎磨白的袖口。
那个叫沈枯的太监。
她顺着胳膊看上去,入眼的先是比一般阉人宽阔健硕的胸膛,再是白皙修长的脖颈,而后是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阮桑枝不禁要问,这样的人是怎么埋没深宫了的?
“娘娘看得有些久了。”沈枯冷不丁开口,嘴角噙着笑,颇为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