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伊哈娜一边走,一边默默地祈祷着。
由于连年的征战和努尔哈赤朝令夕改的政策,除了那些大小贵族,普通的女真诸申也在生死的边缘苦苦地挣扎着,而被他们奴役的汉人就更加惨不忍睹。
明朝末期,大旱、洪水、蝗灾接踵而至。辽东地区也是一样,也正因如此,粮食的问题一直都如同老天爷的脸色一样,时阴时晴,狠狠地卡着后金的脖子。
想起了自己的阿玛,伊哈娜就叹了口气。原本家里还是有两个抢回来的包衣阿哈的,男的去年收秋的时候被马踢到了脑袋,当场就吐血死了。
而女的,则死在了三天前。
可惜了,那女包衣在家里已经好几年了,种地勤快,家里屋外收拾得也干净,最重要的是还能给阿玛暖被窝。
想到这里,伊哈娜的脸就更红了。
可前几天不知怎地,那女包衣好像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坐在烧得通红的灶坑前还不住地打着摆子寒冷,后半夜就在柴房里彻夜地嚎。
伊哈娜很想让她活下去,本来准备给她熬一碗热粥,但看了看所剩无几的米缸,便又躺了回去。
早上起来再一看,那女包衣躺在乌拉草上,睁着的双眼高高地举着,人都已经僵了。
伊哈娜就用家里的爬犁给她拉到村西头的岗子上给扔了。
风又大了些,伊哈娜光洁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小嘴也是红彤彤的,出门前她特意拿猪皮在嘴上抹了抹。
看着猪皮,伊哈娜咽了咽口水,但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吐塔哈大叔!吐塔哈大叔!”伊哈娜在一家门前停下,一边叫着,一边拍门。
可拍了很久一直也没有人来开门,伊哈娜便用耳朵贴在门上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于是她又眯着眼睛透过门缝去瞧,就看见一个女人在院子里趴着,一动不动。
伊哈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从这家院门前离开,继续往前走。
不久她又在巴达穆的家门口停了下来,哈了哈有些冻僵的手就又上前叫门。
只听里面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被踢翻了。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六七岁戴着鹿皮帽子的小男孩来开门。
那小男孩流着鼻涕,嗦着手指,呆愣愣地看着伊哈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