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全瞥了他一眼,安公公立刻住了嘴。
“那位沈六元该回来了,往后你就不用再烙饼了。”
安公公猛地抬起头,在接触到何德全的眼神后,又赶紧垂下脑袋。
那位竟只在外待三年就又要回来了?
朝中官员毕生都在揣测圣意,天元帝只提了一回沈六元,百官便知天子有意让沈六元回京。
诸如崔明启等人,自是为沈逾白欢喜。
但也有人是不愿沈逾白回京的。
比如首辅于达。
于达以前被李庆芳压制,要做的就是联合各方势力一同对抗李庆芳。
如今李庆芳制仕了,于达坐上了首辅之位,处境变了,处事自是也要变。
这头一件事,就是要将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李门虽由秦诏撑了起来,然经过与都察院一战,李门势力早已大不如前,再加上秦诏是踩着李庆芳上位,许多人并不服他,李门不足为惧。
刘门的刘秉卿年纪大了,薛玉书是嗜酒之人,多了酒的烈性,却没了水的柔和,如此一来,办事便不周到,往后刘门交到他手中,必然是走下坡路,也不足为据。
至于崔明启,虽因推广红薯解决灾荒立下大功,然转文官时日尚短,并无根基,想压制他并非难事。
就连都察院都大换血,内部还忙乱,不足为虑。
如今这朝堂可谓无人能与他于达相抗衡。
要是沈逾白回来,形势就大有不同。
那位沈六元虽只是四品外官,然在百官中的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觑。
崔明启乃是他老师,刘秉卿乃是他座师,又与他多有牵扯,也就是沈逾白一人,可以将两位阁老联合起来。
如若秦诏再稍加摇摆,他这个首辅都不能相抗衡。
对于达而言,将沈逾白牢牢压在地方上,方可做个李庆芳那样的首辅。
此前他为了压制通城州升任通府一事,就跟薛玉书套过近乎,薛玉书却是偏向沈逾白。
他剩余能拉拢的人,就只剩下秦诏。
此后,于府管家就时常与秦府管家走动。
就连下朝,首辅大人都要等着秦阁老一同走。
两人走得近,刘秉卿又时常告病,崔明启在内阁越发说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