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他吹头发。

这是自他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有人给他吹头发。

“怎么会想要留这么长的头发？”吹风机的声音里沈修远的声音显得有点不真实。

纪佑白沉默了片刻，“为了气纪元。”

“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纪佑白懊恼了一下自己不会好好说话，才又开口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我和纪元之间水火不容，十六七岁的时候，青春叛逆期就更甚，那会基本他讨厌什么我就做什么，看着他对着我咆哮跳脚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特别舒畅。”

“那会他正好发现我喜欢男生，然后每天就是教育我男生就应该有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不要学的男不男女不女跟个娘娘腔似的。”

沈修远手指放轻理了理纪佑白的发尾，“所以就开始留起了长发？”

“嗯。”这一留就留了十几年，刚开始确是为了赌气，但是现在早就已经习惯了。

“沈修远，”纪佑白蓦然转头，“你会觉得我留长发很娘吗？”

沈修远眼疾手快将吹风机风口朝上。

“不会。”感觉纪佑白的头发已经干透，沈修远才关上吹风机。

一双眼睛迎上纪佑白的视线，看出对方的情绪不佳，柔声开口，“纪佑白，留长发不是女人的专属，就像女人也可以留短发一样，男人自然也可以留长发。那些只依靠偏离大部分人群的审美就随意批判他人的人，那是世俗的偏见。”

“他们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他们看见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不是真相。”

“纪佑白。”

纪佑白盯着沈修远一刻也不愿意移开，只是下意识嗯了一声。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好看。所以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言论。”

纪佑白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也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正在快速而剧烈的跳动着。

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他....

完了。

可是当初的交易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现在他打着沈修远的名号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好处已经得到了，现在他却又想要沈修远的真心。

好像太贪心了一点。

既然这样.....

那就至少让两人现在这种的关系维持的久一点。

再久一点.....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