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露出一副说教的神态,“还有你记住了,人家是官是士,咱们是民。在人家面前当然可以穿绸缎衣裳,可万一人家看了不高兴咋办。”
何洛云作为混迹多年的私盐贩子,不知和多少官员打过交道。
有些官员心胸开朗,不在乎这个,可有些人见自己一个商人居然穿的比他还好,那内心多少就有不快。
不说费劲折腾自己,稍稍动动手指,就够自己难受。
毕竟不是所有官员都有能力,相当一部分是因为投胎投的好。
随着陈墨驾马逐渐抵近祝牛集,何洛云急匆匆迎了上去。
“敢问这位,可是新上任祝牛集盐运使陈墨,陈大人?”他鞠身下拜,腰弯得极低。
礼多人不怪,在没摸清这位大人是个什么性子前,还是恭敬些好。
“正是,怎么,伱有事找本官?”陈墨紧盯着他询问道。
“小人何洛云,承蒙前任盐运使照料,在这祝牛集还算有点产业。听闻您上任,特意前来迎接。”何洛云陪着笑脸。
“哦!”陈墨一下来了兴趣,他这盐运使是武职,不管祝牛集内之事。
对方若是在祝牛集内做正经生意,不应该来迎接拜访他。
想要在这集内做生意,应该去找朝廷任命管理集市的集主或负责其内治安的捕头。
而对方特意来迎接自己,还是这种姿态,那么身份就很明显,他那所谓产业承蒙上任盐运使照顾的产业,八成就是在祝牛集附近的盐矿私自采盐贩盐。
“不如大人您先下马,小人带您在集内看看,小人还额外备了些礼物给你。”何洛云笑得很是谄媚,搭配上他这一张大黑脸,不得不说极具喜感。
“那我就先看看?”陈墨对此并没有拒绝,接受私盐贩子贿赂这种事,在整个盐运司,绝不只有他一人在干。
更准确的说,所有盐运使包含盐运总使,还有盐运司总司主,上上下下都收钱。
自己不收反倒不合适。
且朝廷给官员的俸禄,倒也并不是很多,陈墨身为正九品官,每月俸禄有二两银。
俸禄不算少,但也绝不多,够吃饭,可要是想吃好些,想让家人过好一些,就需要再想办法搞些收入。
在各种贿赂陆续不断送来的情况下,很少有官员能够顶得住诱惑。
何况上上下下大家都收,不收反而会被同僚排挤。
“还不快给陈大人拿马凳!”他扭过头去,向自己的侄子呵斥道。
“不必。”陈墨说话间翻身下马,马凳,那是不练武的文人才会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