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小溪缓缓走着,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踩在湿漉漉草地上发出来的轻微声响。我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顾生念关于爱的话语,思绪如同这蜿蜒的小溪不知会流向哪里。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依旧沉重。顾生念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放慢脚步,与我并肩而行。
“别太难过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本就难以预料。”他轻声说道。
我微微颔首,却依旧无法释怀。只是沉默地往前走着,我只能说,有的时候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话语这个东西真的非常苍白,而且还无关痛痒。
就像是你爸爸妈妈去世了,来吊唁的人说“请节哀”,人家是好心,可现实不会因为他或者谁的一句“请节哀”就会少痛苦半分。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小路通向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里隐隐传来鸟儿的啼鸣,右边的小路则通往一片开阔的田野,田间有几处农舍,烟囱里冒着缕缕青烟。
“我们走哪边?”我停下脚步问道。
顾生念沉思了片刻,指着左边的小路说:“这边吧,虽然树林里可能有些难走,但路程会近一些。”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树林。树林里树木参天,月光只能从树叶的缝隙间洒下斑驳的光影。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一层绒毯上,明亮的月光却朦胧了人的心。
“你之前说你做错了,关于你爸爸妈妈那件事,你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顾生念突然打破了沉默。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当年我爸爸妈妈突然去世,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觉得那些与我爸爸妈妈有过矛盾的人都该为此负责,于是我就让他们都走向了悲惨的结局,就像大叔因为对他妻子的执念而不顾一切。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之多的是被扭曲的仇恨驱使着,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寻找公正。”
顾生念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我继续说道:“可是大叔的死,就像是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意识到,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因执念造成的悲剧都是不可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