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吴长明身坐主位,其他四人侍立身后,反而是身为此间主人的苟建名站在下面,如同被审讯的犯人一般。
“苟建名是吧,你可知本长老此来何为?”吴长明端起早由苟建名手下准备好的茶水,呷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
“在……在下不知。”
“盟主大人说想要招揽你……”吴长明语气一顿,看着苟建名脸上升起的喜悦,而后又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但是你觉得你配?”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奢求盟主大人青睐?”
“区区游者,宛若草芥,真不知哪来的自信哪!”
另外几人纷纷出言嘲讽,话是越说越难听,而吴长明依旧没有制止的意思,似乎乐见如此。
苟建名面色越发苍白,最后更是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在下实在不敢奢望,不敢奢望,只求长老指点迷津。”
“哼,还懂得点事,本长老现在有些累了。”吴长明摆了摆手。
“是、是,还不来人!”
看着苟建名殷勤地为自己准备着筵席,这几日赶路的苦闷好歹驱散了些,只是他却不知,苟建名此时的笑意倒有大半是真实的。
“还好没放掉那些探子!”苟建名暗自庆幸自己先将那些人藏了起来,不然不论是被吴长明发现、还是他们向游者联盟透露了柏秋寒的情报,这个计划都难以成功了。
这场筵席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几天里只能在马背上和烈日下啃干粮的吴长明等人被酒食拖住了步伐与视线,却不知在席间陪酒的苟建名已经在暗中指示多少调动了。
直至深夜,吴长明等人才在大帐中歇下,而满身酒气的苟建名,却在离开大帐之后,抛下了眼中的迷离,变回了那坚毅的面容。
柏秋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向他点了点头,道:“各方探子已经回报,想来现在朱涛已经得到了消息。”
“正好,我这边情报也回来了。”苟建名亦点头,他在见吴长明之前,便已派出大量斥候,在陈惠大营到明城的方向搜索,甚至让最精锐的几人带上了他苦心培养的信鸽,才终于及时传回了那支骑兵的动向。
柏秋寒闻言舒了口气,却没有急着问询明城军队所在,而是对苟建名道:“这种手段,以后尽量少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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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苟建名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对柏秋寒关系的谢意。
苟建名现在的手下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自然知道他那副谄媚滑稽不过是演戏,不仅不会因此对他产生轻视,反而会敬佩他为了大家甘愿受辱。
但随着势力的扩大,以后总会有其他不知情况的人加入进来,那时苟建名再进行这样的表演,就是徒灭士气了。
“先生不用担心我。”见柏秋寒面有忧色,苟建名展颜一笑,道:“还是先说说情报吧!”
“他们在何处?”
“陈惠大阵以北三十公里有座矮山,明城的军队就在那山脚驻扎,就算他们节约马力,缓步行军,明夜也就能和陈惠汇合了。”苟建名沉声道。
“那我马上就动身!”
现在离天亮最多三四个小时,而两地的直线距离都是五十公里以上,其间还要避开陈惠的大营,就算是以柏秋寒的身手,也想要多些时间来准备才好。
“好!在先生功成之前,我定将那吴长明拖在我这营中!”苟建名从一开始就没有问柏秋寒打算怎么做,因为他相信,面前这个外域青年只要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你要小心。”柏秋寒拍了拍苟建名的肩膀,“如事不可为,就……”
“吴长明可比那个郑文坚好对付多了。”苟建名却是自信地笑着,“我最会对付的就是这种人!”
“那好,我去了!”见苟建名如此,柏秋寒同样再不多言,将怀中束好的襁褓紧了紧,蒙上黝黑的面巾,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
“总是我们的情报弱势,这次就要反过来啦!”苟建名低头冷笑一声,而当他再抬起头时,却又变回一副醉醺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