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忙手忙脚的动静传到了外界,那正做好了饭菜的婆婆听见里面的声响立刻将手中的餐盘放下,快步冲入了房间之中。
壮硕的女子看着小姐手中的铜镜,立刻慌乱了起来,不由得连叫了两声小姐。
每当小姐看到了自己的面容,便会受到一次刺激,有几次甚至想要投井轻生。
“大夫什么时候来。”
瑶伊摆了摆手,让婆婆不要太过担心,随后小心的抚摸了一遍那陌生又熟悉的铜镜。
在她小时候,她的母亲总喜欢对着这面铜镜为她打理发髻,那个时候她的疤痕只是落在耳根的一块形似梅花的小小胎记。
自从母亲走后她的胎记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扩张起来,府中的镜子也都收了起来,就连这面镜子也被她用一层薄纱笼罩,纵使拿出来时也只敢隔着那层薄纱细细抚摸。
“前日先生已经来过了,看这日子菖蒲先生应该三日之后才会来,需要我去叫先生吗?”
“不用了,今日先上药吧。”
往日并不喜欢的上药环节今日也变得充满期待了起来。
少女躺在床铺之上,随着热毛巾被拿开,那婆婆也开始用手肚小心的沾取了一点明黄色的药膏,细细的涂抹在了少女的脸颊上。
“小姐,颜色似乎变淡了些。”
婆婆小心的揣摩着自己服侍这位小姐的心情,每日为对方上药的她也意识到了些许的不同,结合早上对方破天荒的照起了镜子,婆婆猜想应该是病情有了些好转。
“嗯。”
瑶伊闭着眼睛,虽然语气依然平淡,但是婆婆还是从其的小表情中发现,少女的心情意外的不错。
建安二十二年春,当瑶金豹只身一人掩盖身份来到柏溪镇时,少女脸上的大块褐色疤痕已经开始皲裂开来。
虽然大面积的痕迹依然存在,但是大块痕迹中间的地带已然出现了深色的结痂。
而在更加边缘一点的位置上,已经有结痂脱落了下去,露出了下方粉嫩娇弱的新皮。
原本只是抱着抑制疤痕,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再赚一笔就将镖局里面的生意全权交给自己的大弟子,自己带着独女去京都求药的瑶金豹站在门外,看着女儿的脸颊久久无言。
当他微微抬头看过那房梁之后,这个刀尖舔血的男人禁不住热泪盈眶,两行浊泪自双目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