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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从堃远回来之后,无论是船厂还是铸器庄,每逢要事,我都不用去亲自盯着了,身体养好了不少。往日里你总说我不够时间陪你,现在,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现下我还真的做不了什么了。”荇游点着肚子笑道,“他呀,折腾我不少。”
“那我就陪着你们俩。”昭远把荇游抱入怀里,静静地靠着,他明眸闪亮,嘴角扬起许多年未曾有过的笑容,美人在怀,儿郎在怀,他的周身仿佛如凤涅盘一般。
“银屏,去把账册拿来。”荇游道。
“这会拿什么账册啊。”
“自从我进门来,你就让我掌着家,这是这些年庄里的日常用度开销。你瞅瞅。”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看上瞅瞅吧。”
昭远只好放开她,翻起了账册。田庄、家用等一应账务清晰明了,他不禁被荇游的持家理家的能力惊讶:“没有想到你还是个桑弘大夫。”
“昭郎别取笑我了。”荇游浅浅一笑,却露出些愁容来,“从前在家里时,这些账册都是姐姐管着,姐姐出嫁后又是哥哥管着,我只跟着学了些皮毛。直到我自己管了家,才知道管家不易。”
“我知你持家辛苦,定不会亏了你的。”昭远宽慰道,“不过,我有时看着你,总觉得有份惴惴不安在心里头,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吗?”
昭远想起那年春日,桃红柳绿的勺水边,一眼只望见人群中皎月飞光的荇游,身边的光景全无了颜色。
“昭郎待我极好,给你账册看呢一来是看看妾身有哪里做得不好,请昭郎教我;如果没有不妥当,我也有些想法要与昭郎说。”
昭远拉着她的手道:“你尽管说。”
荇游的眼神里充满了殷殷的期盼,回忆起从前事来:“当年勺水边相逢,昭郎与我谈论书画棋艺,气度悠远见识非凡,一点都不像平常商贾之家的油腻庸俗。且郎君志向远大,聪明能干,能将偌大的霈泽庄打理得井井有条,荇游就知道你便是我要嫁的人。”
昭远看着荇游,她从未如此与他说着心里话,她摸着腹中孩子接着说道:“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家,堃远也是要成了家的人,一应的账目也要细细分开才好,不然柳娘子进门她会作何想法呢……?”
荇游才不会说,为了迎娶柳娘子,庄里所用开销比迎娶自己时整整多了两倍,她也不会说,堃远的婚事因遭了一劫,银子都白花花地付诸东流还得他们这个大房一应承担。
钱是昭远挣的,家是她来持的,但是花钱的却是堃远。
她心里有些不平衡,打小在家里,虽然年龄最小,但东方礼总说,纾慈和顷寒失了父母,一切要先紧着他们。原想嫁到夫家,自己是那个掌家的大嫂,却没想,一分钱也没有花到自己身上,她还是那个要谦让懂事的大嫂。
轻帘扬起,一阵绿萼的清香拂来,满屋芳香沁入心脾:“还是你想得周到仔细。”昭远道,“一来等父亲归家,由他作主,二来,这事儿先不着急,账务繁重你先不必管着,交给我就好,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和孩子。”
“嗯。”荇游微微靠在昭远肩头,堃远方才“抢”了北瓦递给昭远的帖子,在她眼里,是一种僭越,也是一种威胁她地位的危险,“昭郎放心,妾身也不是有了孩子就娇惯自己,我还是这个家里的主母,还该看着、管着,你呀,就别担心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