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半兽人的信期……对纯人类来说属实冒犯了。”
他头顶的耳朵扑棱棱摇晃。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从来没有过……只是,鸣玉,你好像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
红色的大狐狸认真道:“你以前心里装着一汪水,现在看起来像一团火。”
谢琅注意到他的姿势有点别扭,又瞄到他腿上,突然发现自己还没给他解开领带。
维利尔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被绑住的腿,声音又低下去两分:“抱歉,我昨晚冒犯到你了吗?”
又是道歉。
谢琅有点新奇地看着他。
这还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下来见过的第一个面对她口中全是道歉的男……呃,男狐狸。
“你昨晚只试图往我怀里拱,还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她选择实话实说。
这回他连着脖子一起红了,头也更加低下去。
“至于你说不一样……很抱歉,我不记得半年前通话的事。”谢琅思索半天,决定还是保留下她并非原身的秘密,“我只有这一两个月的记忆,你或许很熟悉我,但你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
“你的脸和名字我只在天幕上看过。”
维利尔斯震惊抬头。
谢琅看向他因震惊而变得更似兽瞳的眼睛,说:“我救你是因为你有帮我,至于命定伴侣……抱歉,我不信这个。”
她诚挚地问:“所以,狐族半兽人是以什么来判断的?你说,我可以改。”
维利尔斯哑然。
他面上没什么变化,除了红上几分,也是一片沉静。
谢琅却见他的耳朵和尾巴都有些失落地垂下去。
这就是信期的影响吗?不被选定的伴侣承认的狐族半兽人会非常低落?
维利尔斯轻声解释:“我听我母亲说,狐族半兽人的命定伴侣是依靠灵魂择选的。现在在我眼中,你的灵魂与以前的你全然不同。”
谢琅:“……”
意思是说除非把灵魂换掉?
不对,你们联邦人怎么还信有灵魂?
或许是她质疑的目光过于直白,维利尔斯不自在地稍稍往后蹭了一点:“我父母出身函夏星系山海星,那是半兽人的星球……就算科技发展至此,半兽人依然信奉天命,相信灵魂存在。”
“这或许也只是你们能看到一个人内在的能力。”
维利尔斯没有反驳:“或许吧。”
他美丽的青碧色眼瞳如同蒹葭丛上升起的烟雾,正柔柔地望着她:
“如果你不喜欢,我会离你远一点的。”
火红的耳朵又塌下去。
“狐族半兽人不是非得和命定伴侣在一起的。”
尾巴也不摇了。
偏偏他蒙着雾的眼睛还看着她,一头顺滑的红发瀑布一样垂下来,像波光闪闪的绸缎,看上去非常好摸……不是,有诚意。
谢琅可耻地觉得自己有两分动摇。
难怪话本里许多主角都是狐狸,拜托,有个狐狸在你面前难过能不迷糊吗?
不过……
谢琅断然拒绝:“你不能离我远一点。”
大狐狸的耳朵竖起来,尾巴也重新开始摇晃。维利尔斯似乎注意到自己尾巴和耳朵的不听使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这期间我很容易受信期影响。”
“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比较警惕,但没有恶意。”他问,“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以至于我不能离开你的住处,前往第三军团和部下汇合?”
“因为你‘死’了。”
维利尔斯漂亮的眉皱起来,重复:“我死了?”
“我昨天带你回来,想找洛桑卓玛上将问问情况。”谢琅给他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在第三军团驻地门前,我看到军部的全联邦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