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王听完了孙建伍的话,一时间竟然语塞,目瞪口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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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就觉得孙建伍和他有隔阂。
相对于刘二虎和丁子的感情相比,他总觉得孙建伍和他就是差了一层。
甚至于就算和外人有了冲突,孙建伍都似乎不想让他参与。为了这些,老王也一直总感觉自己和孙建伍,多少有点较着劲子,心里憋着气想想就是不舒服。
直到今天听孙建伍说出这些顾虑,老王才知道,原来孙建伍一直都在替自己着想,不想让他吃了亏丢了工作,将来再受埋怨。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背各自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
“伍子,我知道错了。”
老王扭扭捏捏的先开了口。
“王哥,你别这么说,我刚才的语气也不对,不应该说话这么重。”
孙建伍也觉得心亏,脸上也是充满了自责。
“不过王哥,我真的想知道,你为啥要废了他的手。”
孙建伍拉着老王又坐回花池子上,扭着脸问他。
“伍子,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是他妈过分了。但是我觉得,我做的值!”
“为啥?”孙建伍有点没听懂。
“我废了那个王八犊子的手,就是要杀鸡儆猴!伍子,咱俩兄弟这么长时间了,我老王做事虽然是愣头青一个,但是我还能分得出轻重好坏来。可是自从我离开了化肥厂,去了矿上给黑心老板打工。见识了这帮没长人心的玩应儿,仗着有几个臭钱,就随意压榨工人。你不听话,轻的不发工。重的,找一帮地痞流氓猛削你一顿。就算失手打死你,随便找个废矿洞把你埋了,谁也不知道。你说工人可不可怜?因为什么可伶?就是因为你没有钱!”
“和你相聚以后,丁子二虎咱们几个合钱干买卖,多好的事情啊!可是偏偏遇到了白亮、白涛他们哥俩。逼着咱们让场地,撺掇材料商不赊咱们材料。去消防队举报场地没手续,最他妈可恨的,他们哥俩不光派人烧了咱的材料,还在大浴室拿枪指着咱们!伍子,你说他姓白的,拿枪顶咱脑袋几回了?我操他妈,凭啥啊?他为什么要欺负咱们?不就是因为咱们没权没势,在他白亮眼里连条狗都不如吗。”
“想想这些我就生气!都他妈是爹生娘养的,这帮骑在咱们头上拉屎的玩应儿就比咱们多个脑袋?伍子,那天黑子在浴室拿枪指着咱们的时候,我就发誓了!这辈子,我老王一定要做个狠人。一个让人看了我,都害怕的狠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惹了我,惹了咱们几个兄弟,我他妈一定剁了他!伍子,可能我这么做是偏激了,但是我没错!今天我要是不废了那个市场管理员的手,留着他,他就是不欺负老李,今后也一定会欺负别人。”
“王哥,那你也不能……”孙建伍刚想再说话,就被老王一把按住了肩膀。
“伍子!白亮有句话还是对的。在这个社会,你不成为狼,不呲牙不吃人,别人就会吃掉你!现在,咱们这几个买卖马上就要陆续开张了。如果再像以前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咱们还是会被别人欺负!咱们要是适应不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那么别说当狼,就是当狗都他妈不配!早早晚晚,都是别人的食物!”
老王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了在孙建伍的心弦上。
白亮在看守所,说过这套狼的理论。
老张头借着斗蚂蚁的游戏,也和自己说过做狼王的生存之道。
现在老王更是用实际行动,想去证明狼和狗的区别。
是自己错了吗?
还是他已经习惯了安逸?
一时间,孙建伍的脑袋里,想到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了离开化肥厂时,韩国勇站在三楼,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居高临下藐视的眼神。
他想到了每次看见刘文光的时候,刘文光那眼睛里的不屑。
他想到了柳春梅的父母,因为他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农村人,而阻止他和春梅在一起。
他想到了和白亮撕破脸以后,白亮让黑子指着他们兄弟几个,那把黑洞洞的枪口。
还有……
孙建伍一言不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文化宫的小广场。
看着…看着……
脑子里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和二虎在小广场上因为救丁子打的那一架。
“有能耐,咱俩单挑。谁输了,谁踏马以后在大街上看到谁,就叫谁一声爷!”
突然!
孙建伍“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扔下了手里的烟头,他抬头对着天空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王让他吓的一哆嗦。
手一抖,两指间的香烟直接掉在了地上。
“哈哈,王哥,你说的对!咱们自己要是不硬气,别人也他妈不会同情咱们,把咱们哥几个当人看。只有咱们有能力了,谁他妈也不敢欺负咱们!王哥,我给你道歉,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哎,咱俩还道个鸡巴歉。你骂我也正常,今后我也会注意,只要别人不主动找咱们事儿,我也绝对不手欠!”
拍着孙建伍的肩膀,老王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真心的兄弟,话唠开了,就他妈没有隔夜的仇!
两个人又点着了烟扯了会儿淡,直到起了风,气温明显低了,孙建伍和老王才攥紧了衣服往台球厅走。
走着,走着…
“伍子,你信不信鬼神儿?”
“王哥,为啥这样问?”孙建伍扭头问道。
左右环顾一圈,老王奓着胆子,小声地和孙建伍说道:
“我这一晚上,总感觉嗓子眼儿发紧,后脖梗子还发凉。就像有人在我后面拿着绳子勒着脖子一样,始终喘不上气。”
孙建伍退后了一步,瞄了一眼老王的后背后,冷冷地说道:
“王哥,你他妈毛衣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