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是要想个法子出去才是。
姜瑶手支着桌,重新往床边去。
现在,先养精蓄锐,等药效过去,再做打算。
只是躺在床上时突然又想,国公府人应当发觉她不见了吧。
会来寻么?
不过,姜瑶不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性子,略想一想,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
谁也没想到,国公府那被掳来的小娘子,竟然能在陌生地儿好生睡了个觉。
婢女去推她时,她还有些睡眼惺忪,一只手擦了擦眼睛,那长的睫毛下,一双雾眼朦胧,一副妖精模样。
等醒过来,意识到什么,脸上才变白了些,似惧怕般垂了眼睛。
“小娘子吃饭了。”
婢女将朝食推过去。
那小娘子却一副胃口不大好的模样,看着那景德青花瓷碟不动筷。婢女也没催,她心里还带了气,昨日那瓷盅碎了,要被郎君发现,她还不知会去哪儿呢。
当下也不再劝,到点了就收了盘子出去。
后面两顿,姜瑶也没吃。
肚里饿得烧心,人发晕。
可她不能吃。
虽说那人未必会往饭菜里下药,可能大半夜地掳来一个清白小娘子,那也是个下作的——
再者,她还得装虚弱呢。
说是装。
实际也是真虚弱。
到得傍晚婢女再次拿来晚食,整个人已经恹恹了,捂着肚子,半天没动弹。
婢女这才有些惊慌,放了托盘就要去禀报郎君,一迭小跑,到得廊外,才知郎君在听主持讲经。
过去时,主持正讲到兴处,郎君一壶清茶、一柄折扇,跻坐在那听得如痴如醉。
婢女便有些踌躇,不过想了想还是去了,郎君听闻,面色未变,只那薄情的眼瞥她一眼,说了让她先去看着。
婢女无法,只得重新回了厢房。
寺庙的路曲曲折折,待她重新绕回厢房,一推门,却发觉姜娘子在地上躺着了。
月白中衣,蜷缩在一块,像个弓着的虾子,仿佛受了巨大的痛苦似的,身子还在发抖。
“姜娘子?姜娘子?”
婢女大惊失色地过去。
等把人掰过来,发觉姜娘子额上全是汗,一手摸过去,全是冷的。
正要将人放下,重新去叫人,一只手就却被那忍痛的姜娘子拽住了。
“姜娘子,别怕,我去替你叫人。”
婢女难得起了好心。
那姜娘子却似完全没听清她说什么,勉强睁开的眼睛,睫毛上也都是痛出的汗,咬着牙对她道:“别,别走。”
“可,可……”
婢女可了两声,突然喊:“林生,你快去叫人!小娘子晕倒了!”
门外有人往里看了眼,当真有一人离开,快速走了。
婢女看着,这才放心了些,低头,正要安抚两句,却对上一个极明媚极天真的笑——
那笑正属于姜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