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就坐在马车里,什么都没说,纪烨煜的名声自然越差越好。
纪宴霄下车后与每一辆马车说着话,神情永远是不疾不徐如沐春风,交流后难免有好几家人隐晦透露出几分不满的神色。
“诸位。”他含笑:“今日就当是给大殿下面子。”
纪烨煜瞧着这场面,总觉得他是赢了这一局,但哪里又有些不对。
马车纷纷避让,这才让出一条通顺大道,大皇子府上马车畅通无阻。
不一会儿众人的马车就停在了扬府上。
纪宴霄道:“若圣上得知大皇子解除禁足也是欣慰的。”
“倒是多亏了吏部侍郎的功劳。”
纪宴霄轻笑:“不敢。”
纪烨煜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修筑河堤之事已经开始好些时日,吏部侍郎可要当心,修筑堤坝必定挖通沟渠,这冬日里的雪水不知在脏污巷子臭水沟里泡了多久,说不准还有乱葬岗那些地方,这听闻武安多少年前便是由此事引起了时疫。”
话落,他反而笑起来:“你瞧瞧今日是扬大人的大喜日子,本殿与你说这些什么,这万一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人,再染了什么不干净的脏病可就不好了。”
芙蓉掀开车帘,柔和笑:“殿下,婚宴要开始了。”
纪烨煜想着到底要给大理寺卿府上一个面子,便发出邀请。
“纪大人可愿意与本王一同入内?”
他言语间风度翩翩,仿佛极是心胸宽广之人,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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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宴霄弯唇。
芙蓉不动声色看过去。
殿下如今走到吏部侍郎的位置,说起来也不必避让纪烨煜,只是与愣头青吵起来,终究是弊大于利。
“殿下盛情相邀怎敢不从。”纪宴霄笑得温柔:“芙夫人可先行一步。”
“妾先进去了。”
芙蓉故作担忧瞧了一眼纪烨煜,后者用眼神安慰她,让她放心进去就是,纪宴霄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占到便宜。
杨府门前人流如织,觥筹交错,华丽的彩灯飘下长长的织带,温润青年与跋扈皇子谈笑风生,似从未起过什么心思。
纪烨煜笑一声,透露出不少他自以为是的消息:“太子回京了。”
青年含笑听着他说话。
“你莫不是投靠了太子,还是忘了本皇子说过的话。”
纪宴霄眉眼若起了雾的山湖,挑眉:“有没有人说过大殿下实在天真?”
纪烨煜皱紧了眉头,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注意到的,冥冥中这些时日发生了不少情况,让他怎么也想不通。
似乎就在他禁足的那些时日,安乐殿就联合了廷尉府,他是怎么跟廷尉府狼狈为奸的。
树梢上不知是什么鸟雀咕咕叫个不停,纪烨煜开口:“你以为太子是什么好人?”
“殿下觉得我是好人?”纪宴霄又笑了:“兴许臣才是那个最大的恶人呢?”
纪烨煜攥紧了拳。
“大殿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他笑声抑制不住,莫名多了几分愉悦:“当心一失足成千古恨。”
纪烨煜猛然抬头,后者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表象。
他眼底眸色昳丽,竟是看不出分毫端倪。
“今日扬府娶新妇,大殿下莫要迟了才是。”
话落,他行礼,这才送了贺礼进了府。
府内早早摆上了酒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芙蓉透过那些络绎缤纷的织带瞧见纪宴霄,擦身而过时问了一句:“殿下,姜姑娘今日可会来?”
青年看着五彩织带纷扬落进池塘,在欢愉的场地荡漾出涟漪,遂轻笑。
“大理寺卿娶新妇这般有趣。”
“她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