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殿最近的乐事却是不少。
庭小公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毛病,锤子钉子在加固门窗。
满初怀里抱着不少的木板,庭芜拿一块儿钉一块儿,小太监小夏子目光里都是疑惑不解。
瞅见庭芜钉门窗的空隙,又见他黑着脸,忍不住开口:“庭小公子,有人给你介绍妻室不是挺好的吗?”
这人怎么还吓成惊弓之鸟似的。
满初一想到这事儿也觉得啼笑皆非,好心给小夏子解释了一句:“那女子差点给他的琴卖掉了。”
那就情有可原了,庭小公子最宝贝他的琴了!
小夏子憋红了脸,这门窗现在里三层外三层都被钉上了,他开口道:“这回庭小公子的屋中恐怕连只老鼠都爬不进去了。”
又一宫婢压低了声音,跟小夏子咬耳朵:“我可还听闻,那女子是大皇子介绍的,都脱光了爬到庭小公子的床上去了!”
她说完一句接着一句,手上鸡毛掸子也不忘了打扫:“若不是姜尚宫近几日生病未好,谁敢在安乐殿里乱来,可没有好果子吃。”
满初闻言道:“姜尚宫今日病已经好了。”
“真的啊?”宫婢喜上眉梢:“病好了就好,这内务府就是看人下碟,咱们小宫女去领月例这些,他们瞧见姜尚宫不在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说到后面声音又低了些:“这好几次都拉出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名声为难咱们呢。”
满初表示知道了,小宫婢也就没再多嘴多舌,庭芜倒是听见她们的交谈。
他整个人都快炸毛了,随手将手里的锤子扔进土里,嚷嚷着:“又在说我什么风凉话呢?只有我被人盯上了,这不公平吧?!”
满初装作什么都没说,吹起了口哨:“呼~”
她本就说的没错,庭芜找来易容成她姐姐的女子实在是手段低劣震不住下面的人,几次三番都有人找事。
姐姐今日传来消息,她才确定说姜尚宫的病好了。
可不像有些人易容着易容着就真的以为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尚宫身份了,成日里吆五喝六,迟早会惹下事端。
满初随意看了一眼东厢房的位置,那不着痕迹的狠戾眼神让人触之生惧。姐姐就是她无法让人触碰的逆鳞,任何冒犯她都会记在账上。
东厢房里女子心惊胆战远离了窗边,几乎有些不能喘息,她感觉若是行为再出格一分,满初姑娘真的能捏断她的喉骨。
两人对视间,她瞬间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浑身冷汗都下来了。
薛是非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安乐殿,半点儿不见外坐在庭芜屋子里嘴毒调侃他:“啧,这庭小公子长得风流倜傥可不得小心?别真的让大皇子介绍过来的女人光着身子从你屋里跑出去,到时候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
“再给那衣裳扯烂一些,稍微红红眼,哟,衣不蔽体,披头散发,你就是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啊,真是艳福不浅。”
正吵架着,安乐殿外有了动静。
庭芜瞬间更烦躁了,抬眼可见又是内务府的人,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踏进安乐殿。
为首的太监进殿就挂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我说......”庭芜是真来了脾气,满初同时开口,口吻淡漠:“不知公公来安乐殿有何贵干?”
姜藏月在殿外拐角处看着这一幕。
满初神色冰冷:“安乐殿的月例银子公公要拖到何时发放?”
为首太监操着一口慢悠悠的语气,冷冷嗤笑:“满初姑娘这是在向咱家问罪?”
薛是非在屋里看牢扮做‘姜尚宫’的假货,外面庭芜向来是嘴皮子不饶人的,上下翻了俩个白眼:“问罪?我看你是摔一跤都要用屁股缝夹点土起来,还得用耙子捞捞。”他喉中发出笑声:“怎么着,还想从蚊子腹里刮脂油。”
众人:“......”
庭芜这骂人阴阳怪气的模样着实是刻薄到了极致。
为首太监气得兰花指都在抖,嘴皮子抖了半晌没说出个什么旗鼓相当的话来,只能愤愤冒出一句:“你这是在指责内务府了?”
“谁敢指责你们内务府啊,瞧公公这模样,扣着安乐殿的月例银子不发放,可不是挑大粪的从你旁边经过,你都要伸根手指头尝尝。”
姜藏月静静看着安乐殿内的闹剧,薛是非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她并凑到了她边上:“你不在这些日子,宫里的牛鬼蛇神倒是热闹,不管大小庭芜好歹有个官职,这老太监也不敢做些什么。”
“倒是你现在的名声不见好,这假货这些时日惹了不少麻烦。”
庭芜还在那儿骂人:“佛面刮金,无中生有!什么玩意儿!”
“你......你!!!咱家要找姜尚宫!”老太监气得七窍生烟。
“姜尚宫。”满初适时接话看向殿外方向行礼,老太监跟着转身瞧过去。
姜藏月踏入安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