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撰说话间就要再行大礼,易禾连忙伸手阻了。
“日后在建康遇到难处,尽管来寻本官。”
冯撰躬身将她引到墙角处。
背着余人从袖里掏出几张纸张塞入她手中。
“草民来京数日,一直未有时间登门拜访,失礼之处还望大人不怪。”
易禾刚要推诿,冯撰按了按她的手背。
“大人,此处人多眼杂,还是回去再看。”
易禾只好将东西撤回宽袖里。
……
五人在房内寒暄过两句,也到了茶陵楼打烊的光景。
裴行在外头叩了门,小声回禀:
“各位公子,现下大堂内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司马瞻率先起身,王显也随在身后。
几人沿着二层的楼阶溜达下去,一直穿过大堂。
将出门时,正好迎上门外进来一群人。
易禾打眼看过去,少说也有十几个。
打扮皆是一身富贵,浑身酒气直冲鼻子。
为首的是个白衣男子,易禾好似有些眼熟。
两拨人一进一出,正好堆在门口。
白衣人对着最前头的裴行一歪头,语气十分孟浪。
“让一让。”
裴行何时被人这般指使过,抱了膀子反而站定在门前。
“寻常规矩都是先出后进,该让的是你们吧?”
对方闻听此言,语气变得狠戾,手上开始捋袖子:“怎么?就这么想寻死?”
裴行寸步不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啧……上来就死啊活啊的,这么盼我死,是怕出殡时抢不到孝帽子戴?”
说罢他随手在人群里指了指。
“到时你摔盆,你抗幡,都有份。”
对面几人见言语上被裴行占了便宜,立马欺身上来,作势就要动手。
司马瞻碍着身份不便,不欲闹出动静。
轻声命了一句。
“算了,让他们进就是。”
裴行凑到他身前,小声问:“这些人一看就是世家纨绔,殿下何必纵着他们。”
司马瞻朝他点了点下颌:“你自己瞧去,他们十几个人,而我们,只有咱俩能打,你是预备着让本王跟这几个醉汉过几招?”
裴行嘬了嘬牙花子。
也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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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打这十几个,怕是要费些手脚。
“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莫说殿下是大晋的亲王,就他一个北军中候也没有被纨绔欺负的道理。
“事后打听清楚是哪家的,多的是机会教训他们。”
“行。”
裴行点了点头,咬着后槽牙让出门口的位置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