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换了新的卡片,相较于第一题的尖锐,后面的问题显得索然无味。
“早上谁最先起床?”
迟清和:Wenson。
“谁负责一日三餐?”
迟清和:Wen。
“碗谁洗?”
迟清和:W。
“衣服谁熨?”
迟清和:W。
“平时谁比较主动?”
迟清和:W。
越问越细节,都是Wenson每日照顾他的琐事,迟清和索性连答案都不改了。
宫华岁问一个,他就翻一下给镜头看。
Wenson也很有默契,放下笔,只等题目念完,然后翻题板。
原元离得最近,看向Wenson的眼神,渐渐不再惧怕。
在外面打架超狠的煞神,回到家,便是家务全包,十八项全能的家庭煮夫。
这反差,没有人会不爱吧!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少爷养好。
她悄悄举起大拇指,对Wenson说。
“你好厉害!”
Wenson笑笑:“没什么厉害的,你要是跟他在一起,肯定也不会舍得让他做这些事。”
“不舍得?”
“嗯。”
Wenson摩挲着手指,没有跟她解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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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总这一生吃过太多苦。
长大的第一课是父亲车祸身亡。
第二课是母亲故意设局泄露遗嘱,害他成为众矢之的。
第三课是亲人明里暗里的仇杀,和无数次连医院也去不了,躲在角落,独自处理伤口的自己。
第四课是分不清的沦落异国他乡,两周之内,要么饿死,要么破釜沉舟。
第五课,断掉关于母亲的所有幻想,成为最后一个迟家人。
第六课是愈发恍惚的精神、分不清的现实和幻想、和无止境的心理治疗……
他一步步陪着小迟总走来,见过他最狼狈无助的样子,最失态落魄的样子。
所以怎么会舍得呢。
答题不知何时结束,他们的成绩似乎还不错,隔壁四组人的表情很凝重,聪明点的,已经在商量战术了。
毕竟后面的十几题,他们连笔都没动,全程举着题板就够了。
导演组似乎想叫停宫华岁的,但不知顾忌什么,犹豫了好久,还是歇了心思。
他重新回到小迟总身边。
青年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放空,一动也不动注视着江面层起的涟漪。
他蹲下身,耐心道,“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迟清和睫毛颤了颤,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下一组的情侣问题似乎很劲爆,那边的尖叫起哄声就没停过,热闹得不行。
Wenson主动牵起迟清和的手,对原元说道。
“后面大概率也不需要我们,就先告辞了。”
原元拦住他们,着急道,“那奖金怎么办,要是赢了的话,我要怎么给你们?”
“不用给我们,顺带帮个忙而已。”
Wenson颔首朝她示意后,带着迟清和,静悄悄地离开了这片喧闹之地。
来时毫无踪迹,去时也一样。
Wenson带迟清和沿着河走,渐渐的,人变少了。
“小迟总。”
没有得到回应。
Wenson面色凝重,又叫了一遍。
“小迟总。”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风声。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药片袋拿出来。
这时,旁边刚好有条仅供两人经过的窄巷,他毫不犹豫地往里面钻。
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扶正,靠在墙壁上,取出袋子里的药,掐住迟清和的下巴往里送。
药片苦,迟清和下意识想把东西吐出来,Wenson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唇。
“小迟总,我们乖乖把药吃了,吃了就能好。”
外界突如其来的变化,将他重新拉回现实,连带着情绪反扑,迟清和的眼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黏腻湿滑,Wenson险些捂不住。
他知道很难受,不忍面对这样狼狈失控的小迟总,只能移过头,哆嗦着嘴唇,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支撑不住,后背抵着墙,滑到底,苦涩的药片在口腔里彻底划开,喉结滚动,尽数滑进胃里,Wenson才松开手。
他跪在地上,用最轻柔的力道帮青年拭去脸上的泪水。
“小迟总,你总是照顾不好自己,你让我怎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