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瞬间冷静下来:“苏宫正什么时候到东阳?又是什么时候任职的?”
苏合香平静陈述:“夫人解散大河帮后,燕将军找上我,问我是否愿意来东阳。在他的推荐下,太子任命我为女官。”
既是燕则誉推荐的,那应该早就来了。
念瑶算算时间:“既然太子任命你为女官,为何你又出现在温香楼,还让王公子和九哥为你大打出手?”
苏合香哈哈一笑:“我是宫正,掌戒令、纠禁、谪罚之事,白天上班,晚上没什么事。我闲着无聊,就去青楼唱个曲儿,卖艺不卖身,给自己攒点嫁妆。
那天听说九哥回来,我就约九哥去温香楼喝酒。没想到刚好碰到个纨绔子弟,两人不知怎的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不过太子殿下已经罚我半年俸禄,还禁止我出宫。我现在除了被召见,基本就在尚宫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念瑶道:“九哥死的那天,你去过二郎庙吗?”
苏合香摇头:“我说了,自九哥跟那纨绔子弟打架之后,我就被禁足,再也没出过宫。殿下可以为我作证。”
安良辰道:“对。”
念瑶目光在安良辰和苏合香身上转了一圈,两人看上去坦坦荡荡,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念瑶又问:“良辰美景共赏心,万世基业同筑造,是你写的吗?”
苏合香点头:“对。我听别人说那棵银杏树很灵验,就找二郎庙的住持求了个福带,为太子祈福。”
所以都是巧合?所以什么都问不出来?
念瑶从宫里出来,又去了郡王府,管家说郡王爷和郡王妃去了国公府,问念瑶是否留话,或者在府里等等。
念瑶只说下次再来,便离开了郡王府。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里。
雪越下越大,落在头上身上地上,大街上有车辙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记,念瑶顺着车辙一直望向远方。
车辙没有尽头,她的视线也没有尽头,那人生呢?人生的尽头是什么?是死亡吗?如果人生的尽头是死亡,那从生到死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体会眼下这般凄冷无助吗?是为了遭受背叛欺骗吗?是为了体验生离死别吗?是为了经历人间苦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