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夜步履虚空，走出沙漠，进入一片净土世界。

他一边前行，一边观察着大地上的芸芸众生，眉头时不时的轻轻皱起。

这片菩萨净土世界，无边无际。

大地上有着无数的人族佛国，大大小小的寺庙无处不在，大部分国度都贫穷落后，只有少数一些人家相对富足。

一栋小院，一间草房，几样简单摆设，一尊佛龛，一个破旧的米缸……这几乎是九成九凡人家庭的全部家当。

即便是一些富足之家，其实也强不了多少。

这里的人们普遍寿命很短暂，从四十岁后就步入老年阶段，活过五十岁的少之又少。

但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健康疾病，人人皆有一颗向佛之心，随处可见高僧讲经，人们听的如痴如醉，时而大彻大悟。

没有什么娱乐，没有工商业发展，整个世界几乎没有活力，就连农耕的水平都很原始。

最为奇特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人性的恶。

没有嫉妒。

没有厌恶。

没有怨憎。

姜七夜所过之处，看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一张张充满善意和希望的笑脸。

哪怕有的人衣不蔽体，即将饿死路旁，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痛苦之色，眼中反而充满了希望之光，周围人则会对他投来悲悯又羡慕的眼神。

在他们眼中，身体只是一具皮囊，只是渡河之筏。

生命走到尽头，皮囊自然无用，舟筏也可弃之，来世必将离佛更近一步。

“啧，这样的

人生……”

姜七夜看着一个饿死在山道上，却依旧满脸希望的老者，轻轻吐了口酒气，感觉有点无语。

没错，他是真的无语。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样的人生。

他们似乎活的很快乐很幸福，安贫乐道，无忧无虑。

但似乎又缺了些什么。

而缺不缺似乎又不重要。

实在是令人无语……

“难怪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气运，这里的人没有完整的七情六欲，根本算不得正常人族，或许，称他们为佛人更恰当。”

“他们被阉割了人性，只是佛的工具，是佛蕴养气运的器皿……”

这样一个世界，就如同当年虚空魔域中的雷古神境，也如同姜七夜的玄黄天。

姜七夜没有将人族，定为玄黄天的天选之族。

很大程度上，他就是在担心自己会离着人族越来也远，或者说他本能的排斥异化人性。

所以最终，在修行和人性方面，他选择了人性。

他没有继续看下去，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已经察觉到，这片菩萨净土中，有一位佛帝和十六位佛主。

但他没有出手，他此刻只想走走看看。

他横渡虚空，一步走到了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