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下村张家火炕上,张大宝的娘把放了好几年的新被子拆了四个,都是新棉花,用棍子在上面不停的敲打,把棉花敲松软。拆下来的被子和被面拿到学校的洗衣机里,全部重新洗了一遍。
张大宝的母亲和王默然的母亲两个人非常的要好,她每天在饭点之前都会到地下餐厅一面和王默然的母亲说话,一面坐在灶口烧火。
王默然的母亲看到她在晾晒洗好的被里被面。
“又做新被子呢?”
“是的。”
“孩子是过年要回来?”
“没有病毒还不回来呢,这有了病毒更不会回来了,不是给那三个没良心的做的。”
“那你给谁做?”
“比三宝还亲的人。”
“这老太太净说胡话,你还有比三宝更亲的人。”
“有,比你还亲。”
“这个人真有福,把三宝的被子都拆了,给他做。”
“三宝加一起,也没有他好。”
“咦咦咦,净说嘴,三宝回来,亲的就不知东西南北了。”
“可是,人家都不回来呢。”
“哎,养孩子就是这样,生下他们就提着心劲儿,总想让他们有本事有材料,真的有了本事,有了材料,飞出了咱这山沟沟,摸不着,看不见,想的难受。你也别不高兴,孩子们不在咱这山沟沟里窝着是孩子们有本事。”
“你呀,饱汉不知饿汉饥,咱然没有本事吗?在咱这山窝窝里窝着咋了?听我家老头子说,要来咱这学校的人,可多了,要提前排队。”
李槐米走过来和她们打招呼。
“我看那丫头和你挺对缘分,在皂花家住的那个城里人说,那丫头因为不会生孩子,离了婚,长的秀气又有手艺又没孩子,性格又好,我看和咱然挺般配。”
“我也是这么想,可那丫头一心要伺候她奶奶,那天,因为她奶奶说让她嫁人,都气哭了。我也歇了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