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察觉到了柯恩对他的观察,他回以疑惑的眼神。他只能如此表示。
“看着他们。”柯恩低声说道。
“全父对我们并不满意。”牧师指着尸体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为我们的罪孽做出补偿。我们要用我们的圣洁来满足祂,否则祂就会像这样惩罚我们所有人。”
柯恩注意到一些士兵正低语着表示同意,于是他欲言又止,瞪了牧师一眼,示意他继续。信仰是危险的,一旦他们身上的恐惧被释放出来,他们就会陷入多年压抑之后的狂暴。如果不是柯恩站在这里,也许他们会更大胆。骑士团被柯恩以谨慎的野心统治了二十年,即使在圣佑军中,他的大名也如雷贯耳。但不像玛丽亚,除了尊重她得到的更多是爱意。他是个受人敬佩但很少有人想去效仿的战士。他的功绩清单比他生人勿近的外表更令人印象深刻,虽然在指挥方面没有得到多少赞扬,但作为决斗者和前线战士,整个骑士团都承认几乎没人能在声誉和技巧上胜过他手上的长剑。
随着牧师的祷告结束,士兵们各自回营休息了。柯恩回到他的临时指挥部,等候已久的两个小队长正在一张木桌上玩骰子。当两人看到柯恩时,其中一人立马踹翻了打牌的桌子,另一人则把赢来的钱都塞进了口袋里。假如他们够聪明,就应该猜到柯恩这种人会把他们单独叫到这里,绝不是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
“阁下。”一人匆忙地整理衣服并敬礼。
柯恩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具有绝对的权威性,但偏偏那个输钱的家伙不停地解释着适度放松的合理性,说得脸上青筋暴起,涂抹星子乱飞。他的同僚大气不敢出,只能站在一边,低着头,努力不让身体颤抖得太厉害。
“是谁,下令绕侧包夹打算撤退的敌人?”待那人的废话说完,柯恩才眯眼瞟了他们一眼。
“是我。”那个多嘴的家伙得意洋洋地说:“合围之下,敌人又留下了二百多具尸体。如果不是他们的援军打开了缺口,那队人肯定会全军覆没,一个都跑不了。您看,这场辉煌的胜利…”
他正说得津津有味时,柯恩打断了他。“保险起见,我再问一次,是你下的令,对吗?”
“没错…”
霎时,还未出口的音节被骨头折断的闷响所打断。柯恩覆甲的拳头轰在那人脸上,把他打倒在地。他呲牙咧嘴地捂住了脸,鲜血喷涌着从他手掌上流了下来。
“我的命令是阻挡敌人,不得放弃阵地,主动进攻。”柯恩缓步上前,逼得那人用手肘支撑着身子连连后退。“因为你的愚蠢,我们同样多损失了上百人,而这会让本不稳固的防线更添一层隐患。假如明天遭到更多敌人围攻怎么办?假如敌人从你丢弃的阵地发起反攻怎么办?你怎敢将私欲立于职责之前!你这贪功的畜生,抗命的杂种!”
柯恩骂着,飞起一脚踢到他的肚子上。另一人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但柯恩还没想结束。另一脚又踢在了他的脸上。
不知道是什么断了——那也许是下巴或是脖子,总之那是一声令人作呕的脆响,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滩血从他的头上流淌下来。
听到动静,附近的卫兵都围了过来,见此情景,不少士兵都面露不善。柯恩打了他们的长官,这无异于是在打他们的脸。圣佑军虽然在地位上不如圣殿骑士,但二者并非从属关系。
“我乃全父意志的化身。”柯恩举起他的佩剑,高声喊道:“这把圣座亲手赐予我的神圣武器允许我立即处决任何拒绝服从我命令的人。我并非滥用职权,只因这个渣滓为了自己的私欲,将我们重大的使命置于危险之中,我才降下愤怒的裁决,而这已是无上的慈悲。我知道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