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没想过要害她们的命,她连想一想都不敢。
但赵学义不仅敢想,他还敢干。
李韵婷不想和赵学义继续当夫妻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要么她变成疯婆子,要么她因为极度恐惧,先下手把赵学义杀了——她不想杀人。
这些日子,李韵婷一直想着离开赵学义,但西夏没有和离,只有丈夫能休了她。
可赵学义不会肯的,他确实对她有感情,如果是以前,她会很开心,很自得,但现在她却因此恐惧和愤怒。
于是她偷偷去见了李子拓,她也害怕李子拓,但她也知道,六叔很聪明,六叔一定能想出让她离开赵学义的办法,只要她不被六叔看出来她其实也想远离他。
李韵婷一早就出了门。
城内已经有人搬回来住了,阮军在清理那些烧毁的房屋,但更多的阮军还是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外的辽夏联军至今都没什么动静,反而又向后挪了二十里。
更多的百姓还在城外,他们在挖地窝,不是盖房子,而是找更高的地势挖一个大坑,用木料支撑,这样就能尽快解决容身之所,冬天也不会被冻死。
但西凉府还是很荒凉,搬回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商人们都跑了,于是阮军找到一些百姓,把粮食和油盐交给他们,让他们在集市里卖,纸币渐渐盛行起来。
李子拓回到了李家,但是李家送出去的人却没有回来。
李家剩下的都是老人,他们没有阻拦她,而是带她去见了李子拓。
李韵婷吓了一跳,她才几天没见到李子拓,但李子拓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苍老了,以前他哪怕不说话,看起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世上没什么可以难住他,但现在,他萎靡不振,好像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精气神。
“六叔……”李韵婷小心翼翼地呼唤他。
李子拓这才发现李韵婷来了,他朝她笑了笑:“你来了。”
李韵婷把自己的事忘了,她突然有点可怜他:“六叔,你怎么了?”
李子拓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他已经好些天没有换洗衣服了,身上都有些臭了,他很温和地说:“坐吧,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他虽然和李韵婷相处不多,但他能看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