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谁会坐视陆念母女死在蜀地,那自家断然没有那等冷血冷心之人。
而陆念跟女儿说的掏心掏肺的话也证明了,执拗了三十年的人,内心清明,并不是油盐不进、浑然不知好赖。
当然,想到“出错”归想到,没有收到支持也是真的,设身处地想想,亦是艰难痛苦。
难怪陆念一回来就借题发挥、寻事发疯。
也不能全怪她!
还想能“靠得住”些的舅公表了态:“这些年你们母女吃苦了,早知道那两支人参、我另外托人送去蜀地,也不会路途中出了差池,那可是救命的好东西!”
阿薇口上道了声谢,转步看向桑氏:“舅娘,不知当日总共送出多少药材?”
桑氏也不隐瞒:“五千银票、三箱药材,具体品项都有单子存着,我回头让人寻出来。这么多的银钱东西、平白无故折在半路上,说什么也得仔细查一查。”
当初她经手操办过,这事不弄明白,不管是公爹丈夫舅家,还是来观礼的宾朋,怕是要怀疑到她这儿了。
她没沾过一两一药,她不怕查,查清楚了才好。
“您说得是,得查仔细了,不冤人清白,也不放过那贪心之人,证据确凿才好。”阿薇并不纠缠。
借桂花酥发难,原也不是奔着银子药材去的,这是意外收获。
既得了线索,之后层层抽丝剥茧,证据严丝合缝才能一锤定音。
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动手,只会如幼时的陆念一般吃亏。
她们两人回京来,再不会吃那等哑巴亏。
而后,阿薇嘴唇一撇,委委屈屈地:“我就是心疼我母亲吐的那一帕子血……”
定西侯更是心疼,交代桑氏道:“快些使人把院子收拾出来,等下好让她们母女住进去,缺了什么就补上。”
一直闭着眼睛“睡觉”的陆念掀了眼皮:“我住春晖园。”
桑氏暗讶。
春晖园是白氏婆母曾经住的正院,岑氏进门后住了另一处,因此这些年一直空置着。
可再空置也是一府正院,从没有听过哪家归来的姑夫人住正院的。
父母在,兄弟在。
这不合规矩。
定西侯满脑子还是“一帕子血”,根本顾不上想规矩礼数,二话不说应下:“那就收拾春晖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