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旅一团一营二连的指导员丁国厚走在弟兄们中间,他的手上已经拿着厚厚一叠家书,偶尔传出大洋叮铃铃的脆响。
连长张忠诚跟在指导员的后面,不时会拍打几下正在休息的弟兄们。
弟兄们见到连长和指导员的时候,只会呵呵傻笑,并不多言。
又有几名弟兄将家书交到了指导员手上,指导员保证一定会将这些信寄回弟兄们的老家。
“明明就是遗书,偏偏要说是家书。”
张忠诚听到有人小声的嘀咕,他猛地回过头来,看到是一排长后大手马上钳住了对方的脖子。
一排长也是青帮出来的,不过经历了这一个月的高强度军训之后,他的身上已经很难再看到地痞和打手的影子了。
张忠诚所在连队的体能训练和战术训练成绩都是上等,团部给予了嘉奖。
张忠诚在连队里的威望还是很足的,一排长哎呀呀的叫痛。
“有话就大声的说出来,嘀嘀咕咕是想扰乱军心吗,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一排长不断求饶,被张忠诚拖着走出营房。
“连长,听说你的军饷有十几块,是打算寄回家里还是自己花?”
得到解脱后的一排长陪着笑脸问道。
张忠诚脸色有些愁闷,道:
“老子没爹没娘,对我好的几个老人也在上海,算了,自己留着吧。”
话语轻松,神态间却有些落寞。
“哎,上战场之后也不知是死是活,本来想着找一个消金窟潇洒快活,谁曾想县里的人走着走,逃着逃,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一点都比不上大上海。”
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得到,一排长面上大咧咧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一个月的高强度军事训练让他们掌握了军事技能,但毕竟从未上过战场,心里发虚很正常。
见连长不搭话,一排长又悠悠的说道:
“也不知小鬼子什么时候会来,每日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啊。”
张忠诚摇头,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要想这些问题,多留意手下弟兄们的动静,小心日本间谍。”
指导员丁国厚已经收齐了遗书,张忠诚和指导员一起将这些遗书和大洋上交团部。
一排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的掂着手上的几个大洋,喃喃说道:
“我也没有爹娘啊,要是死在了战场上,这白花花的大洋不知会便宜谁?
小日本,爷爷操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