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的夏夜,你尤为怕热,要我陪着你、要我给你扇扇子。我整宿整宿不睡,拿扇子的手都酸了。”
如是往事,母亲讲述过许多许多,每一次,都是声情并茂,就好像,确有其事。
她听得出来,母亲在说谎,然而同时,心神又有恍惚,或许母亲所言为真,或许自己误解母亲。
从她记事起,便十分依赖母亲,打从心底认为,母亲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这种心理,总该有缘由。
孩童行为,直率天真,何人对她好,她便亲睦何人。
故此,她将缘由归结为,五岁之前,母亲确实对她无微不至。
不然,她解释不了,自己为何那么重视母亲。
既然有过无微不至,母亲为何变了?她心想,一定是她不够孝顺,引起母亲不满。
母亲亦曾解答:
“在你心里,我只是将你当作棋子。所以五岁之后,你便是各种算计,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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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聪明得很,我斗不过,无奈只能背负骂名,节节败退,忍气吞声。”
曾有温情,她便珍惜,于是,努力付出,期盼回到从前,希望一家温馨、母慈女孝。
直到亲眼,得见旧年之事,她方知,母亲从未寄托真情。
她所谓重视之情,或因大哥哥教导有方,或因感念大哥哥关爱,下意识回报他的父母。看出大哥哥,与母亲走得更近,所以,较之父亲,她更依赖母亲。
今,一切意想,皆已破灭。
宁云溪对穆蓉,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念及她是大哥哥的生母,宁云溪愧对兄长,勉强耐着性子,回复穆蓉。
“大哥哥临终留话,不想加害者,草率而殒。”
穆蓉一如往常,寒风冷语,嘴不留情。
“那是奉哲了解,你没本事,一筹莫展,无力雪恨。”
“从小到大,你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你和你那个没用的娘亲方仁舒一样,皆是沽名钓誉之辈,抱头鼠窜之徒!”
闻听娘亲尊名,宁云溪眉心,蹙起一分严峻。
“母亲如何责备我,孩儿绝无半分怨言,但请母亲,不要诋毁家慈。”
穆蓉眸含悲愤,迫近两步,戟指怒斥。
“你处心积虑,夺走我的孩子们,最后,连奉哲也不放过,致其殒身,令他莫名其妙变成柔昭容之子。”
“今日吊唁,我只得敬称玥皇帝,忍痛与他分离;改日丧仪,我甚至不能,亲送爱子上路……”
“你欺人至此,我谩骂方仁舒几句,算是轻的。”
“你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一并除去,让我也认贼作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