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之间,马车停在宁国公府正门前。
由着下人搀扶,宁寒望走下马车,进入前院。
没走几步,便听一阵吵闹声,像是两位爱子发生争执,宁寒望寻声探去,想要劝和。
“奉哲、枫儿,何故争吵?”
宁暄枫气恼不已,顾不得礼数,高声呼啸。
“父亲,我哥欺人太甚,居然盗我心爱之物!”
“平日发生何事,我都让着他;有什么好玩具,也由他先玩。唯独佩兰香囊,是我钟爱,不许任何人抢夺。他来我的居处,无所作为,偏偏瞧上那个香囊,不问我意,悄然据为己有。”
“父亲,你定要为我做主。”
宁奉哲毕恭毕敬一礼。
“恭请父亲福安。”
宁寒望扶起长子,耐心询问。
“你喜欢佩兰香囊,只管知会一声,为父买给你,为何去拿二弟心爱之物?”
宁奉哲莺语沥沥,怜怜无辜,仿佛遭遇无须之祸。
“父亲明察,孩儿从未拿过二弟物件,着实冤屈。”
冤屈二字,触动宁寒望心底柔软,使他不禁回忆,往事种种。
宁暄枫怒火难消,熯天炽地。
“父亲别信虚言。”
“他的一举一动,我躲在暗处,俱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问得好。
宁寒望心底柔软,再次触动,令他不禁去想懿贵妃的话。
所谓流言,他们口中的亲眼所见,不就是假的吗?
斟酌之后,宁寒望俯下身子,与幼子平齐,温柔劝说。
“一个香囊而已,何至闹得兄弟不睦?”
“奉哲如若拿了,你就当是赠予;如若没拿,为父亦愿特准,你不必向兄长致歉。”
“可好?”
宁暄枫片刻不思,严词拒绝。
“不好。”
继而,他俨乎其然,说明缘由。
“佩兰香囊,是我亲手制作,意义非凡。等着长大成婚,我要送给娘子,做为信物。”
“我哥动了佩兰香囊,如同欺负我家娘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娘子!”
听着童言无忌,宁寒望几分无奈,啼笑皆非。
“稚童年岁,哪来这般荒唐的意义非凡?”
“那个香囊,留到你成婚之日,还能用吗?”
“到时,你再给她新做一个,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