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晋封贵妃,曾有许诺,会向皇上美言,请他赏赐尊荣,成全我们姐妹三人,同享册封之喜。”
“事至今日,依旧没能办成,何姐姐屈居修媛之位多年,恐怕,对我怨念深重。”
“钟姐姐,乃是皇上发妻,原是正室,今却屈在淑仪之位,说起来,更是叫人惋叹。”
她紧紧反握钟素罗的手,目光注视,点点无辜,卑陬无尽。
“钟姐姐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也在恨我?”
钟素罗心绪牵动,哀怜无限,自责更浓。
“懿妹妹,太过多虑。”
“位分如何,你无权决定,我恨你做甚?正妻也好,妃嫔也罢,皇上心宽意适,我便心满意足。”
她怒瞪何姝一眼,义无反顾站在穆雁一边。
“何妹妹,你好不懂事,结果无定,便以为懿妹妹不付努力么?背后,你看不到之时,她如何费尽口舌,为我们姐妹争取荣显,你无知无晓,岂可妄论?”
何姝一派冷漠,始终不为所动。
“这种随口说说的许诺,嫔妾听罢便忘,贵妃娘娘请勿胡乱揣测,蓄意离间我们姐妹不睦。”
穆雁举手投足,委屈至极。
“我当真极力劝说,喉焦唇干,何姐姐不信的话,大可去问皇上。”
何姝一眼洞穿,不留情面,直言点破。
“后宫争斗,跑去帝盛宫搬弄是非,嫔妾不傻,不至为了贵妃娘娘,招致龙颜大怒。”
穆雁向隅掩唇,强忍悲痛。
“纵是怎么说都不行,你偏要认我居心叵测。”
钟素罗慌忙伸手而去,连连安抚。
何姝等闲视之,漠不关心。
“贵妃娘娘究竟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嫔妾二人告退。”
这时,宫人通禀:“宁大公子求见。”
想着何姝说过的话,穆雁留神翼翼,提起几分防备。
借着痛苦欲哭的台阶,她故作悲意难耐,想要独自啜泣,合情合理,送走她们。
“好,那我恭送二位姐姐。”
何姝来了兴致,不肯离座。
“宁大公子进宫,嫔妾二人未得一见,贵妃娘娘便急着赶人,是何用意?”
这话意味分明,穆雁咬着后槽牙,齿间不自觉地咯咯作响。
“不是你说,想要告退?”
何姝悠然一笑,不紧不慢端起茶杯。
“嫔妾改主意了,见他一面,再走不迟。”
“贵妃娘娘执意驱赶么?”
意识到皓齿异响,穆雁稍微放松力气,改作袖中双拳,愤然紧握。
“我说的是恭送,何有驱赶之意?何姐姐,莫再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何姝啜一口茶,就像镶嵌椅上,安坐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