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烁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总不能再赖着不走了,不过临走前却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有些事当事者迷,你也别忘了咱们大事,有些人不是咱们可以招惹的。”
“兄弟,你好好想想,咱们自己都是在黑夜里摸索的人,见证过漫天血海,假作真时真亦假,我不想你分不清真假。”
萧烁知道有些话点到而已即可,毕竟井堂的城府是他们几人里最深的,可是不也有这么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再说那个井方在萧烁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女子,真是怕这大哥头脑一热回头不止自己的事一塌糊涂,再成了那蛇蝎美人手上的刀,那可就真是人间悲剧了。
萧烁知道这人不能逼得太紧,见他默不作声的坐在那就像一尊雕像一样,整个房间都变得阴风戚戚,这是要发怒的前兆,萧烁只好佯装困倦,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唇打了个哈欠,“哎呦,我这日夜兼程的赶路,硬生生将五天缩到了两天,连马都快跑趴下了,不行,我得回去补补觉。”
“兄弟,不用送了~”
说罢一抬手拿起桌上的宝剑大步流星的就走了,那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滋味。
只不过在合上门的那一刻,井堂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未动,萧烁垂眸将自己的担忧隐藏在门外,自己的好兄弟骨子里的骄傲容不下别人的同情和心疼,作为能同他出生入死的自己来说,只要能在他背后鼎力相助了。
“啪嗒”
静谧的深夜,木门关合的声音尤为突兀,那一声像是印在人的心上。
谁也不知道残风烛影里,井堂想了些什么,只有半开的窗户和呼啸的冷风,见证着这平静深夜中的不平静。
这边萧烁离开了井堂的房间,心口就像有一块巨石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原本的乏累感也消失不见了,不知不觉就听到一间房门背后传来两个女人交谈的声音,萧烁停下的脚步,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
“乳娘,您多心了,堂哥只是担心我的身体,这才想着给我送些新鲜的糕点小吃,再说我们就是多说了会儿话,哪里就这么严重。”
井方的声音轻轻柔柔就是多不耐也总是让人听得舒心,可是现在的她语气中却有着说不出的不虞,萧烁虽然和她不熟,但是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他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这位公主的美名自己就算不想知道都难,整个井国的女子都将她作为典范,可是那些表面功夫又有几句是真,萧烁眼底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嫡公主那张秋棠面上戴着几张面具。
“公主,您别嫌弃乳娘唠叨,从您一落生就是我在带您,我听过您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扶着您迈出人生的第一步,乳娘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也比任何人都心疼你。”
“也许我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可是你的出现却充斥了我的半生,说句大不敬的,你在我心里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更比任何人都怕你在未知的前路上遇见坎坷。”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虽然隔着一道房门,但是萧烁却能清晰的听到那位乳娘隐忍的啜泣声,听得出这乳娘对井方的真心,作为一个看客都觉得这已经超出了主仆之谊,更像是亲情。
亲情?萧烁心里冷笑,这样的东西放在深宫权贵面前或许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老嬷嬷句句珠玑,恐怕听在井大公主耳朵里就不一定是这个意思了。
升米仇斗米恩,其实萧烁没有猜错,井方确实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