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可没有大型的浮筒,也没有大功率的抽水设备。
在这大雨之中,仅靠船队中的木架杠杆来起吊沉船,非常缓慢费事。
就是现在,船队中的那些刚刚被凿沉的船,最多就是用拖船和起重杠杆一同使力气,将其挪出船队的主要航道,以便大队开行。
至于那些挪到一边的沉船,到时候自有都水监河道署的人,去慢慢做拖出处理。
很快,校尉们搞来了三艘平底大货船。
王铁锤认识,这全是被水军护卫队沿途征来,为他们拉粮食物资的旧货船。
小主,
估计上面的东西,已经全搬到了战船之上去了。
这种旧船,都没有建造水密隔舱。
所以,坐沉起来相当容易,只要抽掉一条龙骨旁底板就可以了。
于是,一帮人开着战船警戒。
另一帮人,将这三条船拖进岔河口,就开始了一番操作……
雨势,小了些。
张金称便下令,发出信号,让上游岔道河里埋伏的火龙船快速出动。
雨幕之中,张金称帅帐顶上的杏黄旗,被挑得老高。
眼看着,开始一阵左晃晃、右晃晃地操作。
中转的信骑,看到消息,也举起杏黄旗……
……
等了好久,不见动静。
张金称不觉心下恼怒。
这支自己引以为豪的水军,别不是在关键时刻,给自己了掉链子?
他再也等不及了。
命令早就烤干弓弦,并用油布和衣服包裹它们的弓箭手,准备上堤突击。
火龙船与火箭矢联合打击,必定能让隋通船运俯首就擒!
计是好计,可现在……
和隋通船运和护卫力量发接舷战,张金称还真没有那个实力。
毕竟从文帝统一大隋天下开始,就严格收禁三丈以上的船舶。
自此,民间江河再无大船。
直到广皇帝上台,鼓励商业贸易,民间的造船业才开始慢慢复苏。
可是,接连两次东征高句丽,再加一次程棱远征琉求,民间的大船连续被征缴收割了三次!
哈哈!
即使允许造船,即使政府也适当输出给民间某些造船技术,但这民间船舶业又能发展到什么水平?
现在,南方的造船业蓬勃发展。
可这北方的造船业,无论在人才、还是需求上,都已经萎缩得不像了样子!
运河上南来北往的商船,大多来自南方,还有一部分来自刚刚兴起的东北粟末地造船坊。
张金称的几十艘“大战船”,哪是什么正经的战船?
全都是通过偷袭、绑架、抢劫等手段,得到的在运河、黄河、清河、饮马河、漳河等径流之上的商船、渔船、小舟。
大小不一,新旧不同。
本来,用火攻投机之法对付隋通船运,算是高鸡泊匪贼目前最可行的降服套路。
只是很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几天,连续都是大雨。
像今天,从早上睁开眼就下,一直下到了现在午时。
时急时缓,就是不见停歇。
那些备好的松柴须草,都湿得能拧出水来了。
所以,张金称的心情,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开心。
“齐王,咱们等,还是战?”
孙安有点焦急地询问张金称。
以及拿到的秘令,就是全力促成张金称完成此战,保送某人顺利进入高鸡泊。
“张喜孙那窝囊废,连这个事都办不好!”
“亏俺这些年那么器重他,将水军这么重要出的摊子交给他,可这关键时候掉毛!”
“娘的,这件事后,看俺怎么收拾他!”
“不等了,上油,点着了给俺射,射死烧死这帮狗日的!“
张金称吼道。
“遵命!”
孙安听了,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一次,义军的攻击姿势相当另类。
他们用长杆挑着竹席、油布、雨帘等遮雨的东西,下面是手持长弓的“火箭”兵。
见黑压压的匪兵又冲上堤岸,阿力根下令早就靠岸的楼船 、艨艟、走舸,准备射击。
当张金称的“火箭”兵刚一登堤岸,“咚咚嘡嘡……”一阵乱响,金鼓齐鸣。
无数箭雨,从这些一堆堆聚在一起的舰船上飞了出去。
箭矢之阵,最忌分散。
隋通船运的所有防卫力量,并没有分散而置,始终保持一个个小编队。
这样一来,每次的集中打击,总会产生非常理想的效果。
毕竟,张金称的部队全是沿着河堤而列,阵型不厚,很容易一小段一小段的进行覆盖打击。
“啊!”
“呃!”
……
惨叫声四起。
那些油包还没被点着,匪兵的弓手们便遭了殃。
舰船上射来的官军箭矢,狠狠地收割了一批匪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