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决定好便一刻都没再耽搁，一左一右地出了府。

环燕阁，京城四大青楼之首。

周长麟和苏瑾瑄甫一进入，便有人通知了这里的鸨母，张妈妈。

“哎哟，这不是苏公子吗，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苏瑾瑄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鸨母一上来便直接道，“可还是让小翠姑娘来伺候？”

苏瑾瑄摇了摇手指：“非也，小爷今天是带朋友过来体验一番的，就不找小翠了。”

说着，他凑到鸨母耳边，递出一锭银子小声道：“我这朋友你可不能怠慢了。”

他竖起手指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是那里面的爷。”

鸨母一惊，接过银子点了点头：“可多谢苏公子提醒了，正巧楼里新进了不少姑娘，您要是有看上眼的，奴家让您优先择选。”

苏瑾瑄笑了笑：“好说。”

两人一番快速交流，鸨母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周长麟的身上。

这一看之下她立刻就信了苏瑾瑄的话。

只见周长麟一身贵气毫不收敛，举手投足之间张驰自若，眉目间淡淡蹙起，显出一丝威严。

鸨母自然不知道周长麟的身份，但她识人认人，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位公子贵姓啊。”鸨母年老色未衰，笑起来颇有几番风韵。

周长麟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周。”

“果然。”鸨母眼睛一亮，在这京城，可没人敢冒充周姓。

“两位公子请随我来。”鸨母笑得愈发开心，亲自引着两人去往包间。

包间内轻纱帷幔，红烛点缀，布置得旖旎十足。

周长麟眼前骤然出现林小鱼的身影，脑中不受控制地幻想出他和林小鱼孤身在此的画面。

下一刻，苏瑾瑄凑到他眼前，打断了他的幻想：“借着你的身份，我让鸨母将楼里的姑娘都喊过来，你稍后便按照我跟你描述的特征，帮我一起把苏鹅找到。”

周长麟看着苏瑾瑄那张陡然出现的脸，嫌弃地转过头去：“知道了。”

被嫌弃了的苏瑾瑄浑然未觉，他和周长麟并排而坐，为着即将到来的场面兴奋不已。

鸨母的动作很快，一批批打扮精致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们在两人面前站成一排，一眼过去全是绝色。

周长麟皱了皱眉，不想去看。

一旁时刻注意着他情况的苏瑾瑄立马凑近了小声道：“帮我一起看啊，我怕我看漏掉，毕竟我跟那个苏鹅也不熟。”

没办法，周长麟只好抬起头，一一看过那些姑娘的脸。

“有看上的吗？”苏瑾瑄故意道。

周长麟以为他是因着有外人在不好明着问有没有苏鹅，因此摇了摇头道：“没有。”

苏瑾瑄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挥了挥手：“换一批。”

又一批姑娘排队而来，这一次，鸨母换了个类型。

之前的那批姑娘身材纤瘦，见周长麟看不上，她便都换成了丰满圆润的美妇。

周长麟忍着不适继续看完，每看一个便需要在心里念一遍林小鱼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他的愧疚感。

姑娘们换了一批又一批，眼见着周长麟始终不满意，鸨母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要是换成寻常人，她定然已经当成是来找茬的，给乱棍撵出去了。

不对，若是寻常人，也不可能让她将姑娘一批批地往外送。

“咳。”看到鸨母的神情，苏瑾瑄估摸着楼里上得了台面的姑娘都出场过了，很可惜，他竟然没有发现周长麟对任何一个姑娘有过特殊的反应。

“真是邪了门了。”苏瑾瑄在心中嘀咕，“环燕阁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可以说是百花齐放，这小子居然一个都没看上。”

不过好在还有另外三家，他就不信没一个能征服周长麟。

“好了，那就这样吧。”苏瑾瑄站起身，又将一锭银子递给了老鸨，“看来今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但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忙一场，这些钱就请姑娘们吃个茶点吧。”

得了银子，老鸨的神色好了许多，但还是不甚开心。

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感到有些挫败。

她楼里的这些姑娘好多都是从其他家手里费了大功夫抢过来的，结果全都不被眼前的这位爷当回事。

“诶，果然是天潢贵胄，跟寻常人就是不一样。”老鸨在心里如此安慰道。

“公子说笑了，是奴家这里没能让两位尽兴，惭愧得很。”老鸨扬起笑脸，客气道。

周长麟没管两人之间的寒暄，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径直离去。

出了环燕阁，站在街道上，周长麟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