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屿来到了北冥宫:“还记得,你答应过朕什么吗?”
陆萱抬头。
当初,在暗无殇还在死牢中的时候,她曾经去找姜北屿为他求过情,她曾对他许诺过,一旦,姜国与北国之间,起了冲突,她愿意出面,尽她所能,维护姜国与北国之间的和平。
姜北屿负手开口:“北国与姜国的这场争端,也算是因你而起,如今,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到了,你该出面的时候了。”
陆萱下意识的攥紧了怀里宝宝的衣角。
她刚生下孩子不过十多天,身体还很虚弱。
她为难的说:“只怕,如今,我的话,我皇兄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了。”
主要还是,她不敢再面对皇兄,怕皇兄对她失望。
姜北屿说:“你愿意看见,因你皇兄的一时疯狂,姜国的几十万百姓失去生命吗?他愿不愿意听是一回事,你愿不愿意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陆萱说:“可是,皇宫离商都相隔近七百多公里,路上至少要四五天,还有三日就要到汛期,那时皇兄就要动手,即便是我过去,都来不及了吧。”
姜北屿沉吟:“还来得及。”
“出发吧,只有你能劝说得了陆衍了。”
陆萱抱着孩子出来,看见殿外,秦晚坐在那辆粉色的兰博基尼上,车门打开着,对他招呼着:“上来。”
她上了车,小桂圆替她关上了车门,秦晚则弯过来给她系安全带。看到她怀里的孩子,她有些犹豫。
“这一路舟车劳顿,你确定要带着你的孩子吗?”
陆萱低头看了宁安一眼:“我给她舅舅,看一眼她。”
知道她也许是不放心孩子一个人留在宫里才随身带着,没有阻止,只是说了句:“坐稳了。”
兰博基尼加满油能跑四百到五百公里,但古代的路不如现代的平整,路上有折损,跑个三百五十公里也绰绰有余。
她的最高时速是350公里,但那样太危险,考虑到车上有孩子,她开的是120码。
陆萱坐在车上,只感觉窗外的风景飞速的倒退着,有些手足无措。
秦晚说:“你不要看窗外,第一次坐车容易晕,你就坐着闭目养神。”
陆萱依言。
中途,秦晚停了一次,让陆萱给宝宝换一下纸尿裤,然后用保温杯里的热水给宝宝冲了瓶奶粉,让她喂给宝宝喝。
“这是?”
“奶粉。路上没有奶妈,喝奶不方便,这是牛奶做的,放心吧,我自己的孩子也在喝。”
陆萱这才用奶瓶喂,喝完又接着上路。
从出发到终点不过一个半时辰,秦晚把车停在一家驿站。
“车快没油了,下来吧。”
陆萱迷迷糊糊地睁眼,抱着孩子下来:“这是哪?”
秦晚说:“颍州。”
陆萱大吃了一惊:“颍州?!刚刚那不到两个时辰,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
秦晚“嗯”了一声:“一会找个地方吃个饭,休息一会儿,下午换马车了。”
剩下的路程,马车两天就能到,所以三日内,一定能赶到商都。
三日后,果然已经抵达。
姜北屿派去的几万大军早已抵达与商都相邻的刘县,与对面商都的北国大军遥遥相对。
陆衍已在大堤沿线边命人埋好了数百吨的炸药,只要点燃引线,河堤就会被炸毁,洪水会冲垮下游的一大片,包括对面的数万姜国士兵。
经过勘测,在一天中水流最大的时候引爆,效果最好。
时间已经临近了。
从前两日开始,两军就已交战过好几个回合,对方重在防守,在短短两三天时间要攻破对方防线,何其艰难?
陆萱抱着孩子下了马车,就看见眼前这两军对垒的场面,对面北国的高地站着黑压压的一片军队,站在最前面的人看不清楚人脸,但隐约看得见他身上披的灿金铠甲。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那是她的皇兄。
接过秦晚递来的望远镜一看,果然是皇兄,皇兄的手上握着火把。
他要亲自引爆大堤。
“皇上,时辰,差不多要到了。”
陆衍身后站着的是钦天监,精晓天文地理,便是由他测算出的大汛来临的时间。
陆衍站在高地上,望着底下大气磅礴,愈来愈湍急的河水,也知道,等待已久的时机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