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姜北屿在书房批完折子,正打算入寝,在路上瞥见角落的那间屋子里,散发着黯淡的橘色光线。
三天了。
这个女人被关在里面一声不吭,他让暗无殇底下的暗卫去查过,没有查出冷家上下和来往的人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真的只是误会?
他站到昏昏欲睡的侍卫前,侍卫蓦地睁眼,吓得一激灵。
他沉着脸,用眼神暗示他开门。
推门进去,他隐约闻到空气中有炸鸡的香味,这个女子坐在地上,粉腮上还沾着一点炸鸡的碎屑,两只手放在身子后面,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的狐狸眸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身后藏着什么?”他说。
“没什么。”
她把眸子转开来,不看他。
而他负手而立,面沉如水,高大的身影睥睨着她,眼眸深邃:
“你要想从这里出去,就如实跟朕说话。”
她小声嘟喃着:“不出去了,这里也挺好的,冬暖夏凉……”
“什么?”
“臣妾说,臣妾说什么你都不信,不出去了。臣妾从来没有害过皇上,也从来没有做任何出卖姜国,对姜国不利的事,无愧于心。
既然皇上认为,臣妾偷偷潜入皇上寝殿有违宫规,该罚,那罚便罚了。”
男人徐徐俯下了身子,伸手随意捻掉了她粉腮上的小渣渣:“真的没有骗朕?”
“没有。”
“那你身后的东西是什么?”
出其不意,他长臂一伸,伸到了秦晚的身后。
摸到一个缝到了一半,缝得歪歪扭扭的香囊。
上面绣了一条黄色毛毛虫。
“这是什么?”
她低下头:“这是……臣妾给皇上绣的香囊。”
“上次,皇上说臣妾应该给皇上送臣妾亲手做的绣品,而不应该偷偷摸摸的跑来看皇上,臣妾就绣了。”
“这里光线不好,臣妾绣的慢,还经常扎到手……原本想,等绣完再交给皇上,没想到,居然被皇上发现了。”
说话时,她一直低着头,声音小小的,酿着委屈。
姜北屿感觉到胸口一震,违心的说:“绣得很好,只是,你绣给朕的,为什么要在上面绣一条虫?”
秦晚猛地抬头,大大的水眸里满是受伤和困惑:“皇上,这是……一条龙啊。”
“龙……”
姜北屿看着那条傻憨憨的大肥虫,还瞪着俩傻不拉几的白眼,他差点就忘记龙是长什么样子了。
罢了,许是没绣完,许是这里光线不好。
他把香囊又还给了她:
“你绣完再给朕吧。”
“嗯!”
她满是星星眼的点头,心想,小样,这还拿不下你?
这是她在这里闲的蛋疼,用绣十字绣的水平绣的,总共也没花多少时间。
好在原主的绣技也不咋地,可以糊弄过去。
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她自然知道,男人最喜欢楚楚可怜的小白莲了,再加上这种反差最美的情节,绝对能给他心灵上强烈的刺激。
这可不是十字绣,是她能从这里出去的钥匙!
只要他来了,就一定能上钩!
姜北屿的确被拿捏到了,望着昏暗烛光下,那张小白花一样的脸,竟生了几抹心疼。
他放软了说话的语气:“等明日,朕派人送几盏亮点的灯来,今日天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点点头,他亦起身。
正要离开,她喊住他,可怜兮兮道:“皇上……”
“臣妾想吃大西瓜,想吃酱肘子……”
男人没有说话。
第二日一上午,秦晚就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冰镇的大西瓜,酱肘子。
却不知,她正美美啃着大肘子的时候,几个后宫妃嫔又在集会了。
“那狐狸精也有翻车的时候,真是活该。”
说话的正是沐贵人。
虽然从入宫到现在,她都没有得到侍寝的机会,但已经如愿以偿的,能和之前的嬉嫔一样,和张妃和舒妃一起喝茶了。
正因为她和张妃和舒妃玩到了一起,底下的几个婕妤、常在,还有答应,都开始巴结她了,连刘贵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
舒妃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