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一听这话,全场嘘声一片。
不少富家子望向王洪的目光,隐隐多了几分鄙夷。
“在场都是养尊处优的富家乡绅子,想让他们习武强身,他们自是看不上。”
慕嫣儿悦耳声音,轻轻在周长生耳边响起。
周长生微微颔首,心中却对王洪生出了几分兴趣。
因为在王洪的身上,周长生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一股源于沙场的肃杀之气。
“王洪于这三位贵公子之中,绝对是最厉害的一位,他的父辈亲眷之中,定有征战沙场的老兵。”
周长生越想越好奇,忽然心中一动。暗道,那位王前辈的藏书室内,遍地都是沙场武技,自己亦记忆了不少。若是能跟着王洪学些武道招式,那似乎也不错?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且行且看便是。
“鲁达、兰飞、王洪的承诺,尔等若是有兴趣,可于今日课后私下联络。你三位且入座罢。”
夫子威严而苍老的声音响起。
“诺!”
三人赶紧行礼,坐到马有才、刘武和吴灰原本的位置上。
“今日结业之试,为公平起见,老夫会传授尔等一个时辰的‘道’,尔等能记多少便是多少,一切全凭造化。”
嗡!
夫子这话一出,全场沸腾!
原本精神涣散的众富家子,无不激动的挺直后背,一个二个激动的望向夫子。
兰飞、鲁达这二位贵公子,亦是眼睛一亮,赶紧竖起耳朵。
王洪则是一愣,有些惊讶,却未表现得太激动,额是一副兴趣乏乏的样子。
周长生静静地低头看着竹简,却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暗道,那王洪果然深藏不露,定是将士家族出身无疑,且出身决计不会太低。
自古以来,兵家和儒家便不是一路人,王洪对夫子的“道”不感兴趣,这自然不难理解。
“周长生,夫子的‘道’从不传给外人,非弟子不授,我祖父让我来此求学,便是为求夫子的‘道’而来。”
“可惜夫子不收女弟子,我原本以为,我应是无缘此‘道’,却不曾想,今日还有如此机缘。”
慕嫣儿开心的声音,忽而在周长生耳边响起,“此‘道’博大精深,此乃通天机缘,且不可大意。”
“多谢小姐提点。”周长生心中一凛,赶紧坐直,竖起耳朵,做倾听状。
眼见众少年都全神贯注,夫子捻了捻白须,正色而道:
“老夫一生所学繁杂,虽以‘儒’为本,却亦博览群书,诸子百家皆有涉猎。”
“今日,尔等听吾传‘道’,究竟能参悟出什么,一切全靠个人机缘和造化,每人皆不会相同。”
“无论尔等参悟出什么,有何所得,都不外传于第二人,若是尔等没有异议,便在此竹简签字画押。”
“须提醒尔等的是,此竹简乃是圣庙所得,若是尔等胆敢违诺,圣人伟力顷刻而至,定教尔等挫骨扬灰,决计未有生还之礼。”
“若是尔等不愿签此竹简,可去院外等候,一个时辰后再入课堂。”
夫子言罢,全程并无一位少年离开,夫子这才大袖一甩,一卷竹简顿时落到坐在最前排的一位少年身上。
那少年目光闪烁,暗道,我便是签了这竹简,日后将今日心得写下,然后“不小心”让族中兄长捡到,那不就行了?
一念及此,少年顿时美滋滋的咬破拇指,使劲按在竹简上。
“汝心怀邪念,动机不纯,既签圣约,却想忤逆,诛!”
一道莫名伟岸而威严之音,骤然响彻课舍内每一个人的耳畔。
声落。
“轰!”
那少年就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人便化为滔天烈火,瞬间气化,唯有些许黑色灰烬随风缓缓落地。
全场死寂!
所有少年眼中都满是惊骇,他们这才知晓,原来夫子并未开玩笑,这一切竟是真的!
“圣约顾名思义,乃是圣人之约,上至君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谁若违背皆是一死,且谁也别想报仇,否则,圣人一怒雷霆降落,尔等九族都会灰飞烟灭,绝无幸免之理!”
眼见众少年一时间竟犹豫不决,无人敢去接竹简,兰飞一袭白衣傲然而起,上前拿起竹简,毫不犹豫地咬破拇指,按下手印。
这一次波澜不起,并未有任何威严伟岸声音响起,众少年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按下手印,并将竹简传给身后之人。
很快,竹简便到了慕嫣儿手中,慕嫣儿正要咬破手指,耳畔,却忽然传来夫子之语,“汝乃女子,无须如此。”
“诺!”慕嫣儿赶紧起身执弟子礼,毕恭毕敬,秋水眸中失落一闪而逝,颇为沮丧。
慕嫣儿本就冰雪聪明,她哪里不明白,夫子这是暗指,无论她天赋多高,哪怕成为今日结业之试的魁首,亦决计不可能被夫子收为夫子。
虽沮丧,但慕嫣儿却知道,自圣人创儒道以来,自古列国皆是如此,非人力所能抗衡。
慕嫣儿很快平静下来,素手流转,将竹简双手捧起,郑重递给周长生。
周长生并未急着画押,而是仔细看了看竹简上的文字,顿时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绝非圣人之言,这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