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炮火声一直萦绕在康熙的耳畔,让康熙有些烦不胜烦。
清军三次争夺大沽台,都被明军击退,致使于大沽台现在还陷落于敌手,令康熙感到危机感十足。
特别是明军的步兵也已经从北京抵达,天津镇的绿营冲击数次,都无法对明军的这支军队造成有效伤亡,这倒是让康熙感到十分烦躁。
在夜深人静之时,康熙也经常坐在椅子上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扳倒鳌拜。
为什么鳌拜倒台之后,局势的变化会这么快?原本还算是蒸蒸日上的大清,如今却到了亡国的边缘?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掌权啊?
康熙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觉得自己的能力有了问题。
不过很快,他便将这种念头从脑海之中驱散。
身为皇上,他现在做的不应该是这般自怨自艾,他应该带领自己的臣民,杀出一条道路,坚守在天津城中,等待各地的援军到来。
大清虽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各地还不算是太过于稳定,但康熙相信,一定有足够多的兵力能够从各地赶来,勤王保驾的。
夜深,清风拂过城岗,这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康熙却失眠了。
望着外面点点繁星,他心乱如麻,也不知道皇玛嬷的信和自己的圣旨到没到蒙古,蒙古骑兵能否切断明贼的退路,各地的勤王大军几日才能抵达。
不过就在康熙失眠之际,他的行宫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而跟随着康熙一路逃亡至此的桂公公也连忙前来禀报,对着康熙道:“皇上,天津总兵穆占有紧急军情求见!”
康熙闻言,神色尤为紧张,连忙道:“快宣穆占进来!”
纳喇·穆占,乃正黄旗蒙古都统,属于叶赫部,乃是当年努尔哈赤的死对头后代。
不过,康熙却十分信任他,因为他是护军统领南楮之子,并且经过多年的磨合,叶赫部与建州部早就没有往日的血海深仇,如今的他们可以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有着共同的‘满洲八旗’称谓。
而且康熙也很清楚,穆占拥有着极强的军事才能,因此康熙才令他担任天津总兵。
除此之外,康古里之子,穆都鲁·赖塔也是一员猛将,为正白旗蒙古都统,而且与穆占不同的是,赖塔可是跟随过郑亲王打江山的猛将,有着经验。
因此,在康熙抵达天津之后,便被派到河南去征召绿营兵勤王。
这位穆都鲁·赖塔乃是出自东海部,同爱新觉罗家也不是出自一部,不过和叶赫部一样,在现如今都无所谓了。
不过令康熙感到无奈感叹的是,如今的他手下竟然没有可用大将,只能任用这些叶赫部、东海部出身的八旗子弟。
在以往,叶赫部、东海部虽然是可以任用,但绝对不会挑大梁。
唉。
康熙再度幽幽叹了口气,脑海之中同时也出现了‘岳乐’的样貌,咬牙切齿。
岳乐把建州部出身的八旗骁将都带走一波梭哈,要么死在了承德,要么就是跟着岳乐败走西安,是一个大将都没给康熙留啊。
不过好在,穆占、赖塔是真的靠谱。
很快,在桂公公的引路之下,身高八尺,如一座小山的穆占便快步来到了康熙面前,打了个揖后,对着康熙道:“奴才穆占,拜见皇上。”
“不要管这些繁文缛节了。”
康熙很急,当即对着穆占问道:“有什么军情,可是山东、河南绿营到了?”
“皇上,河南绿营确实到了。”
穆占欲言又止,最后对着康熙拱手道:“不过明贼的增援也上来了,河南绿营与明贼突袭遭遇,交战之后溃败,在赖塔都统的指挥下,重新列阵,正伺机而动。”
“山东绿营……不知为何,山东绿营一直在拖延,曹州总兵、兖州总兵一直以粮材不足为由,无论山东都统如何催促,曹州、兖州二地的绿营兵就是不出兵,似是要坐山观虎斗……”
听到这道消息,康熙的脸色一黑。
“是孔府的那群杂碎搞的鬼,曹州、兖州附近,就是孔府了!”
康熙深吸一口气,进而道:“先别管绿营兵了,让山东都统从青州出兵,责令满营出战,务必来解围!责令登州水师出战,迎战明贼的登州水师!”
“是!”
穆占闻言,刚准备去做,犹豫片刻后,对着康熙道:“皇上,奴才劝您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康熙目光一凝,对着穆占问道。
“明贼增兵不下五万,其中先锋中,皆披我八旗战甲,看这样子,乃是正红旗、镶红旗的正卒,正是因为穿着我正红旗、镶红旗的甲胄,夜间骤然交战,河南绿营反应不及,便被杀退。”
穆占道:“除此之外,明贼重炮威势极强,北京城……不过七八日的功夫便被攻克,这天津不比北京雄伟多少,若是明贼不惜代价,末将拼上老命,也顶多拖延十五日的时间。”
“奴才斗胆,请皇上早谋出路!”
听到穆占的话语,康熙再度叹了口气,明明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经如同八十五六岁的老叟一般唉声叹气了。
“朕知道了,爱卿早些休息。”
伴随着康熙的这般声音,穆占当即退出了行宫。
而和康熙同龄的桂公公也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康熙,不知道这位主子作何感想。
很快,康熙便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站起身来,穿着一身淡蓝色素衣,对着小桂子道:“小桂子,摆驾,朕要去见太皇太后,想要请教太皇太后该怎么做!”
“喳!”
……
“这次一定要攻入天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