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倾巢而出,吉林不要了?万一那罗刹鬼趁机攻过来怎么办?
难道是朝鲜,想要为明朝复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朝鲜都是一群没卵子的怂货,根本没这个胆子。
而且就算是朝鲜人,他们这战斗力……别说几万人了,来二三十万人也打不破兴京,更别说还占领了宁远。
所以……哪儿来的这么多军队?
总不可能是明朝军队显灵,穿着白盔白甲,为崇祯皇帝披麻戴孝来复仇吧?
但也不能在关外啊,直接去北京复仇不比来盛京强啊?
一时之间,吴玛护心乱如麻。
而就在此时,那副都统屠莫咬了咬牙,当即低声道:“一定是皇上的兵!”
“皇上不想树立一个杀封疆大吏的残暴形象,因此才宁古塔将军挂上明朝的旗号,打着反清复明的幌子,攻城略地,欲杀害将军。待杀害将军之后,便以剿灭明朝余孽的幌子,在关外进行大清洗!”
屠莫脑洞大开,说出了一种可能。
而吴玛护一时语塞,只能道:“这……这……皇上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屠莫咬了咬牙,继续道:“皇上才十四岁就扳倒了鳌拜,将军切勿将其视作十四岁的孩子啊!”
他可不想死在这儿,当然要尽可能的和吴玛护扯上关系。
等取得吴玛护的信任之后就开城投降,迎接堂叔的军队入城,自己照样是皇上的好奴才!
甚至在杀了吴玛护之后,还有可能接任奉天将军呢!
听到这句话之后,吴玛护当即咬了咬牙,开口道:“皇上不仁,那本将军便不义,既然打着明朝的旗号,那么本将军守土有责,当对朱明伪军给予迎头痛击!”
说罢,吴玛护便冷声道:“传令诸军,严守盛京,固守待援!”
屠莫见状,正准备附和一句,紧接着便见又有一骑校尉匆匆赶来,对着吴玛护道:“将军,城外来了千余兴京、宁远的溃兵,嚷嚷着入城,该怎么办?”
“什么?!”
吴玛护精神紧绷,紧接着便挎刀而行,迅速抵达城墙,凝望城墙外那些灰头土脸的溃兵。
“快开门,让爷们进去啊!”
“明军太残暴了,兴京、宁远的咱们满洲人全完蛋了!”
“他们说什么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乖乖,爷们的辫子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能随便割掉,和那些朝鲜人为伍啊?还好爷们逃得快!”
“京观,太可怕了!”
“……”
一干溃兵在那儿嚷嚷着,其中有满洲有汉军,他们的声音嘈杂不已,心有余悸。
而一旁的屠莫正犹豫着要不要劝导吴玛护开门时,却听到吴玛护哈哈大笑道:“此乃奸计也,勿要中计。”
“若是明军如此残暴,这些溃兵是如何来到盛京城下的,兴京、宁远两地的守军加上一起,不过三千,若攻城明军十万,怎么会让他们逃出一千余人?”
吴玛护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一声,觉得自己已经识破了奸计。
而见半响都没开门,城外的溃兵大为不满,纷纷叫嚷辱骂,而吴玛护见状,也毫不犹豫:“彼辈皆是康熙……咳咳,皆是明军的奸细,放箭放箭!”
伴随着奉天将军的下令,一瞬间箭矢如雨,一瞬间便让毫无防备的溃兵死伤惨重。
“狗日的吴玛护,你他吗镶白旗的孬种,竟敢射你爷爷我,回头你爷爷我一定参你一本!”
“他吗的,快走,吴玛护想杀爷们!这还不如当初把辫子剪了投降啊!”
“……”
一瞬间,城外的溃兵哭爹喊娘,当即四散而逃,不敢停留。
而吴玛护见状,十分满意,哈哈大笑道:“小小奸计,焉能得逞?”
就在吴玛护大笑之际,耳畔忽然出现了一阵轰鸣之声,紧接着城墙一阵颤动,似乎是有什么火炮袭来,吴玛护瞬间东倒西歪,摔倒在地上,大惊失色:“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将军快下城墙,贼军有火器!”
副都统屠莫忠贞不二,当即掩护着吴玛护,下了城墙而去,而下城墙时,吴玛护也毫不犹豫的嚷嚷着:“我们的守城炮呢,还击,还击啊!”
下了城墙之后,吴玛护才歇了歇,听到城外的炮火轰鸣声之后,吴玛护这才愤愤道:“有火炮,果然是宁古塔的披甲人!先前那些溃兵,果然是想诈开城门,互为内应,还好本将军足智多谋!”
听到吴玛护的话语,屠莫好不汗颜,紧接着便咬了咬牙,对着吴玛护张口道:“将军,末将上城墙上看看,贼兵有多少兵!”
“善。”
吴玛护点了点头,屠莫当即深吸一口气,迎着不断轰炸的炮火,登上了城墙,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眼见着密密麻麻的明军军阵和鸳鸯甲,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善!
清朝初年,大批的甲胄还是用明朝甲胄,或者说……满清的八旗兵的盔甲本身就是边军甲胄,只有细节上的不同。
不过这些细节,只有近身才能看出来,隔着这么远,屠莫只能打眼一瞧,自然眼花了些。
于是,屠莫赶忙缩了脑袋,准备今夜就寻个机会,命人去城外联络,开城投降,投降自己的堂叔巴海。
没错。
屠莫真的以为,对方是自家堂叔巴海。
毕竟真没有经历过天将雄兵,关外能够有能力发动如此大规模战争的,除了宁古塔将军巴海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朝鲜?
朝鲜虽然能凑出人,但是……呵呵。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心思定了之后,屠莫当即下了城墙,飞奔回吴玛护身边,低声道:“将军,果真如此,末将认得那部队,就是宁古塔的披甲人啊!您想想,别人有这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