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太不容了。”宋大江算是跟武晓松达成了共识。
可在网络上,江森“高数考试全校倒数”的消息,就当天晚上就不胫而走。各种撸丝儿的都不知道没有高中文凭的,就敢成群结队跑出来嘲笑江森智商不足。
然后某些最近这段日子一直都找不到机会的水军,也终于能浑水摸鱼一把,跳出来把话题节奏往江森的耐克合同上带,“说实话,我对江森真的是挺失望的。高考作文那次,嘴上喊的什么道路,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以为他是个非常有信仰的人,对他还挺抱有期待。
可现在看来,原来也就是演戏而已。你这么坚持你那个什么道路,你为什么要代言美国货?国内没有国产鞋给你穿了吗?嘴上全是主意,肚子里都是生意。令人失望。
至于高数的成绩,我就不说什么了。只能说,他考出这样的成绩,不论是什么原因,都只能证明,他不过也只是个凡人而已。只是因为中国的选材机制过于落后,让这种只会做套路题的庸才,有了让社会关注到他的机会。我们国内对江森的那种神化宣传,该停一停了。”
“同意楼上,前几天看到好多报纸转载江森的作息表,我当时真的是挺恶心的。那种作息,正常人根本顶不住,而且我怀疑江森自己可能也就是坚持几天,然后拿出来继续造神罢了。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到底这个作息表有没有用,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努力是努力,成果是成果,天分不达标,再努力也是惘然。我觉得我们中国人对努力这个事情,总是存有一种误区。总以为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然后正是江森这种人,还有那些媒体,强化了我们这些错误的认识。但是像国外,巴拉巴拉巴拉……”
“唉,说得是啊。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大师和顶尖的科学家都不会出现在中国。”
“中国……我拿什么爱你……”
后面就是一整片的,一边定提问,一边鞭打江森的高数68分的跟帖,成百上千啥都不知道的路人主动参与进来,一起痛心疾首,质问我们的国家到底怎么了?
“有病……”安安单手托着腮,身子前倾,胸搁在桌上,默默地翻着网页。
心里很生气,但是没办法,毕竟没权限。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想给江森打个电话,给他鼓鼓劲。
可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
“怎么了?不打啊?”安安的室友问道。
安安骄傲地一抬下巴,“我男人才不会这么脆弱!”
“你难道已经跟他……”
“呵,各种体位都练得跟百科大全一样了好吧!”安安恬不知耻地吹着牛逼。
她们寝室里的姑娘们,纷纷败下阵去。
阴阳怪气和正面硬刚,她们全都不是安安对手,所以最近已经打算认大姐了——不仅因为安安两个月就拿下江森的高超手段,还因为她们看到安安周一早上是坐劳斯莱斯回来的,配了个很青年帅气的司机,而且家里居然有一整幢写字楼。
前几个月跟这样的大小姐斗心眼,都是她们年幼无知。
但从现在起,她们是真心想跟安大小姐做朋友。
一辈子不分离的那种!
晚上九点半,申医体育馆里,江森满头汗津津地从训练馆里出来,突然发现,面前的草皮上,铺上了一层白霜。天上有小片的雪花,簌簌掉落下来。
2007年,申城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
嗡嗡嗡!
江森拿出仅有一个号码的那部手机,看到安安发来一条短信,“老公!下雪了!”
微微一笑,回了句:“嗯,很漂亮。”
安安马上秒回:“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好。”江森回了一个字。
安安那边就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