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亚历山大大帝(二)

伊斯特里亚 王崊清 10023 字 2个月前

年代学:公元前336年至公元前323年

经文正文:

在亚历山大南下平叛的时候,成为太后的奥林匹亚丝从伊庇鲁斯回到了马其顿。王国的临时摄政安提帕特前来迎接。“刺杀我丈夫的主谋和凶手都抓到了吗?”太后问道。“殿下,亚历山大国王认为刺杀先王的主谋是阿契美尼德的皇帝,所以关于惩罚主谋,目前我们还无能为力。至于直接行刺的刺客保萨尼亚斯当时就已毙命,但经过我们的调查,他还有三名合谋的从犯,已经被我们抓住……”“哦?是些什么人呢?”“是上马其顿林塞斯蒂斯(Lyncestis)的三名公子:希罗梅内斯(Heromenes)、阿哈巴乌斯(Arrhabaeus)和林塞斯蒂斯的亚历山大(Alexander of Lyncestis),他们为刺客提供策略和逃跑的马匹。”“快!把他们解除囚禁,我要赦免他们!把他们带到我这里来,我要好好褒奖和赏赐他们!至于刺客本人,我要为他树立一座纪念碑!他们这群人做的是什么样的大好事呢!”太后面露喜色。但那时希罗梅内斯和阿哈巴乌斯已被处死,而林塞斯蒂斯的亚历山大借此侥幸存活。太后又找到那在之前与她争宠的克娄巴特拉。那时克娄巴特拉还有身孕,怀的是腓力的第二个孩子,在那之前已经为腓力生了一个女儿欧罗芭(Europa)。太后下令将孕妇克娄巴特拉绑在柱子上,然后把婴儿欧罗芭放在她脚边一起烧死。接着,她又藉以新王之名,处决了亚历山大的堂兄,也就是腓力的侄儿阿敏塔斯(Amyntas)。阿敏塔斯是腓力的哥哥——佩尔狄卡斯三世(Perdiccas III)的儿子,本应是王位的继承者,而腓力在他还年幼时篡位。至于亚历山大同父异母的哥哥阿里达乌斯(Arrhidaios),因为从小患有残智与癫痫,并不会对她儿子的王位构成威胁,因而逃过一劫。与此同时,亚历山大亲率的三千名马其顿骑兵先头部队已疾行至色萨利地带。当他来到奥萨山和奥林波斯山之间的峡谷之时,发现那里已经被一支色萨利的叛军把守,只有攻下这关隘他们才能继续向南挺近。那时已近黄昏。“这里的路太过狭窄,我们的人数又远不及他们,陛下您看……”将军问道。“那又能怎样呢?骑兵团,你们随我登上这奥萨山,今晚我们借助月色在夜间行军,然后下山迂回,在日出之时迅速出现在敌人的后面。那时纵使他们人数上占优势,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如亚历山大预料的那样,在第二天的清晨,它们突然出现在色萨利人面前的时候,把他们吓破了胆。亚历山大心中铭记与父亲并肩作战时的感觉,他冲在最前面,身先士卒,这让马其顿人的士气永远压过敌人一头;色萨利人毫无防备,立刻宣布投降。亚历山大将俘虏编入到自己的队伍,越过峡谷,进入色萨利的腹地,从那里往南的诸城邦,因亚历山大进军的神速而来不及集结军队,纷纷投诚缴械,到温泉关的时候,临近同盟已经派出代表,宣誓对新的统帅效忠。紧接着,叛乱的始作俑者——雅典与锡韦也向他乞和。亚历山大没有选择对这两座城市进行严厉的处罚,而是直接前往了科林斯,在那里,他再一次召开科林斯同盟大会,会中他被确定接替原本腓力二世的位置,成为新的同盟司令。在会议上,诸城邦都向他俯首称臣,并且支持他东征阿契美尼德,为父报仇的计划。在科林斯,亚历山大听说当地有一位有名的哲学家第欧根尼已经明了透析世界的根本,从而鄙弃俗世,独善其身,住在一处破旧城区的拐角处;听到这个消息,亚历山大毫不犹豫,立即带领着众人亲自前往拜访。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所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位闻名全城的大家,除了披着一件已破损的非常严重的斗篷以外,竟然赤裸着,躺在他睡觉的地方——一个装死人的瓮缸的侧边,悠然的晒着太阳;看上去,他唯一的财产就是那靠在边上的一支木头拐杖和一个装面包的袋子。亚历山大上前恭敬地询问:“老师,请问您是否知晓了世界的根本?”“大部分吧,还有一些不知道。”第欧根尼继续躺着,没有起来迎接他的国王,好像连眼睛都没睁开,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还有一些?您需要做什么样的研究,我将会毫无保留的资助您……”“资助我?不需要,唯一阻挡我继续思考的,就是你,并且你挡住了我的阳光。”众人都在一旁诧然惊呼,而亚历山大却转过身,微笑着示意大家离开,并且跟他们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亚历山大,我宁愿做第欧根尼。”平定南方以后,亚历山大开始启程北上,去攻那叛乱的色雷斯;王师路过佩拉城的时候,亚历山大听说母亲已经回来了。他本想去见一眼母亲再走,但他的将领提醒他北面的形势紧迫,不容耽搁,他才放弃回城的机会。亚历山大的军队向西直接到了安菲波利斯(Amphípolis),从那里沿着东北方向进入到色雷斯境内。不走西面是因为亚历山大希望通过这一路的行军,顺便扫荡东面沿路还未向马其顿臣服的色雷斯部落。当他们到达哈伊莫司山(Haemus Mons)时,发现有支色雷斯的军队占据了高地,并把车辆摆在阵前作为屏障。亚历山大盯着敌人的排布深思片刻,向他的士兵说道:“如果我们冒然攻上去,色雷斯人就会把这些车辆推下山坡,冲乱我们的军数组并下山突击。但他们的小心思被我看透了。所以,你们行进的时候,如果车辆冲来,就往两侧避开,如果来不及避开的,就伏在地上,把盾牌紧连一起,使车子从上面飞越。”果然,事情如亚历山大预料的一样,当马其顿人行进到谷地,色雷斯人就把车推了下来;士兵们按既定的对策抵御,这让色雷斯人的计策几乎没有伤到马其顿人。当他们看到马其顿军往高地上杀上来,吓得溃散而去。亚历山大就这样夺下这座高地,在上面安营扎寨,稍作休息之后,继续向北进军至北方叛乱部落的主力军——特里巴利(Triballi)人控制的地区。那时,见亚历山大来势汹汹,特里巴利王西玛斯(Syrmus)已经率部落的主力军撤退到隐蔽的地区盘踞,并把部落里的妇孺送往多瑙河上的小岛避难。接着,他们分派一支部队返回,想要偷袭亚历山大的后方。但他们看到自己人数上不占优势,于是就开始逃跑。“这是个机会!追上去,我们看看他们要往哪里逃去!”亚历山大率军尾随追击敌人。直到追的那一队人进入一座山谷才停下。“我敢说,特里巴利的大部队就藏在里面!我们去把他们引出来!”亚历山大说。于是,他派遣弓箭手和投石兵去谷口引诱特里巴利人的出击,敌人果然上套;他们派出自己的主力,开始追击马其顿的远程士兵,当他们被引到一个开阔地带时,一旁埋伏的马其顿军蜂拥而出,将其一网打尽,此役,特里巴利军战死三千人。西玛斯带着残部逃至多瑙河的岛上。亚历山大追至多瑙河的南岸,他本想用船只运输部队登上河中的小岛,攻击特里巴利人的残部;但他很快发现岛上的防御相当稳固。此时,对岸突然出现特里巴利人找来的援军——盖塔人(Getae),亚历山大目测约有一万步兵和四千骑兵。“陛下,他们在那里做什么呢?”帕曼纽之子——菲罗塔斯(Philotas)问道。“掩护他们的朋友特里巴利人逃跑,并且阻止我们渡河追击。”亚历山大回答。“这是否意味着那我们已经胜利了?陛下,我们没有必要真的渡河去了……”“如果我们不过河,他们就会认为我们软弱,等我们走了,他们又会回来。”“但他们人太多了……”“我说过,人数从来不是问题……”这一次,亚历山大采用浮筏的方式,又是在夜里偷偷的行动,短短一个晚上,他就运送了四千步兵和一千五百名骑兵渡过多瑙河。清晨,盖塔人还未苏醒的时候,就被马其顿人袭来的吵嚷和马蹄声惊醒,在慌乱失措中溃不成军,仓皇的逃往最近的村镇。然而,亚历山大并未放松,而是乘胜追击,盖塔人只好往更远的北方遁去,再也没有回来。

小主,

至此,全色雷斯境内的部落纷纷向亚历山大表示顺服,特里巴利的国王西玛斯也率众归降,甚至远至亚得里亚海(Mar Adriatico)的塞尔特人(Celts)部族都向亚历山大派遣使团问好。“现在终于可以回家去看望我的母亲了。”亚历山大心想,“她是我在外漂泊远征时心中唯一的牵挂……”正当王师准备凯旋,在回佩拉去的半路上。又传来了坏消息:伊利里亚北支的达耳达尼亚国(Dardanians)已经宣布公开反抗马其顿的霸权,达耳达尼亚的国王克利图斯(Cleitus)已入侵马其顿边境,占领了边防要塞培利亚(Pelium),革兰提亚(Taulantians)的国王格劳基亚斯(Glaucias)举兵响应,加入反叛军,同时,奥塔瑞亚特(Autariatae)人也想趁火打劫。三路大军让亚历山大难以招架。就在此时,那先前跟随他远征色雷斯,现在就在亚历山大军中的,马其顿的属国阿格里安(Agrianes)的国王兰加罗斯主动请命道:“陛下,让我率阿格里安的部队去与奥塔瑞亚特人周旋,替您分担一些吧!”国王十分欣慰的同意了,这样他就可以转往伊利里亚,专心去对付克利图斯和格劳基亚斯。当亚历山大疾行至培利亚。培利亚城居高临下,山陡林密,道路险而窄,易守难攻,克利图斯还在城塞中等待盟军革兰提亚人的部队赶来会师。趁着格劳基亚斯的军队尚未到来,亚历山大命令马其顿军立刻开始展开攻城,然而进展并不顺利。第二天,格劳基亚斯的援军到了。并且选择在外围固守高地,排开阵势。这对亚历山大来说极为不利。“陛下,我们现在陷入了随时可能遭受夹击的危险之中。而且,我们的粮草和补给恐怕也支撑不下去了!”军师汇报道。这时,又有紧急通报:“不好!菲罗塔斯将军去收集补给的小队在路上遭遇袭击,现在情况十分危急!”亚历山大连忙亲自带兵前去救援,然而,大部分的士兵已经战死,他们只救回了中箭的菲罗塔斯将军。“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亚历山大回来以后,陪在正被医治的菲罗塔斯身旁,思索着。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一道火焰,他又看到了那棵燃烧着烈焰的大树。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命令马其顿方阵步兵和骑兵在一个靠近山坡的平原上展开,并且让他们保持肃静。接着,他开始要求他们进行花式操演:只见马其顿的骑兵持矛挥摆,方阵步法整齐,军容威严,接着表演各种不同的队形变换。山上的革兰提亚士兵因好奇心使然,纷纷下山想看个究竟,当他们被“节目”所吸引迷惑之时。亚历山大亲自率领部队向他们冲去,表演的方阵也向敌军压来,整齐的长矛敲击盾牌的声音响彻山谷;马其顿人的态势将敌人吓得魂飞魄散,革兰提亚人在突击下陷入混乱,逃入培利亚城中,只剩一支驻守小山的部队还在坚守,迫使马其顿的骑兵下马作战才逐走他们。当革兰提亚人都被逼入城中,亚历山大打算把军队撤回到营地区域,然后专注于围城。这时,革兰提亚人再度返回,试图攻击殿后的马其顿部队,亚历山大就命令士兵用投石器来掩护他的军队离开战场。三日围城之后,克利图斯和格劳西亚斯城外的部队在夜间放松了警惕,亚历山大再次趁着夜色,袭击城垣,以致天亮的时候,克利图斯和格劳基亚斯早已弃城而逃,让亚历山大夺回了这座边塞之城。那晚,战士们在城中狂欢,他们将亚历山大高高的举起,高呼他的名字,庆祝他守住了父亲腓力在死前留给他的国土。后半夜,有驿马的马蹄声传来。信使送报从佩拉传来的消息,把朦胧半醒的亚历山大从梦乡中拖拽出来。“发生什么了……”他问。“陛下……”菲罗塔斯紧张不安,“是锡韦人……因您长时间无消息,他们以为你战死在色雷斯了,所以……”“所以什么?”“以锡韦为首的整个南方,再次……再次揭竿而起……”

“陛下,恐怕我们这次是真的无计可施了……我们的军队现在都被困在这北方的山地,要赶去南方镇压叛乱,就要先向东原路返回到马其顿的平原,然后再沿着老路,南下去色萨利,从那里再到南方又要一些日子,可到那时……”“没这个时间了!我们要几日内就赶去南方!”亚历山大做出回应。“几日内?这不可能吧……”“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走山路直接南下!”亚历山大没有给这句话进一步的解释,而是像以往那样,立刻出了帐篷上马,命令所有人不做休息,立即出发。马其顿人就这样跟着他们的国王强行通过西部无路的山区,尽管如此,也花掉了七天的时间才到达色萨利,然后又用了六天到了维奥蒂亚。当亚历山大行军至那里的时候,造反的诸城邦惊讶于他反应的速度之快,立即放弃作乱,纷纷倒戈,加入马其顿的盟军。直到接近众乱之始锡韦的时候,只剩这一座城还不投降;亚历山大让军队速度减缓,在不远的地方扎营操练,向锡韦人展示自己军队的人数和力量,希望以和平的方式,让锡韦人回心转意。“要我说,陛下。我们应该严惩他们,他们已经几次三番的挑战您的权威!如果……”“不必。我已派出合谈的使者,只要他们交出主谋,并主动认错,我就宽恕他们。”然而,数日过去了,锡韦人并未给出答复。他们反而开始增强防御工事,在城外加筑栅栏。于是,亚历山大被迫决定攻城,但他仍然心存敌人主动投降的希望,又以“商讨战术”为由给了锡韦人三天的思考时间。三日之后的早晨,马其顿大军出发了,亚历山大把他们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的人破坏底比斯城外的防御设施,第二部分的人专门对付战线上的锡韦步兵,第三部分的精锐则留作预备队——当哪个防线有危难时就进行增援,使己方优势更大,增加全军士气。马其顿人停在城外,等待号令;但亚历山大仍在犹豫。这时,马其顿的大将佩尔狄卡斯未听命令,先行攻击,让战争提前开始。激战伊始,人数众多的马其顿联军并未获得优势,因为锡韦人为保护家园而拼死抵抗的气势,使得双方都有所损失。亚历山大只好派出预备队进攻,疲惫的锡韦军队突然遭到马其顿生力军的攻击,立刻溃退到一座侧门边。那里因混战而失于防守,佩尔狄卡斯见机带一营的方阵,冲破那道门进入城中;见城门被破,锡韦人在慌忙中撤退,毫无秩序,甚至自己的骑兵践踏己方步兵,向城中逃去,乱成一团。因锡韦人先前的奋力抵抗,让马其顿人杀出血性来;当他们攻入城内,见到城中百姓,不分老少,一律斩杀,使这场本可避免的战争最终演变为了屠城。锡韦这座城市就这样从历史中消失了,这消息传到雅典,使本要煽动造反的德摩斯梯尼完全放弃,向马其顿人称臣。然而,他的那封寄给马其顿将军阿塔罗斯的——劝诱他谋反的信却来不及撤回,被太后奥林匹亚丝截获。她终于找到了杀死昔日对手克娄巴特拉叔叔阿塔罗斯的借口,并以国王亚历山大之名赐死这位老将,铲除了对他儿子王位构成威胁的最后一个敌人。当亚历山大被当做凯旋的英雄,正从南方归来的时候,他并未露出任何开心的表情。相反,他的心情极其的沉痛。因为就在不久前,当他走在那已然覆灭的锡韦城里,目睹那堆积起来的断臂残肢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仇恨所带来的毁灭之力究竟能有多大。在归途上,他开始质疑自己之前的想法,开始思考是否还要出兵阿契美尼德,虽然他很想为父亲报仇,但那样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当亚历山大的队伍到了佩拉的城口,欢迎的人群迎上来,而他却一眼就看到那矗立在一旁的方形纪念碑,顶端放置刺杀他父亲的刺客——保萨尼亚斯的雕像,他下马上前查看,而后愤怒地将那座雕像砸毁,并大喊道:“这是谁树在这里的?!”没有人敢作答,他立刻就明白了。当他赶回宫殿,听说克娄巴特拉、欧罗芭和阿塔罗斯都已被他的母亲除掉;自己的堂哥,同为好友的阿敏塔斯也已惨遭奥林匹亚丝的杀害之时,他立刻冲进母亲的御所。看见奥林匹亚丝正悠闲地与蛇卧躺在一起,朝他微笑。“我没有想到!你的心竟与这些与你为伍的蛇一样狠毒!”亚历山大一边哭着,一边愤怒地吼叫。“你在说什么哪?”奥林匹亚丝起身迎接,“啊,我亲爱的孩子,终于又见到你了……”“不要在这里装胡涂!你为什么以我的名义到处杀人?!我的哥哥……克娄巴特拉和她的女儿,还有阿塔罗斯……他只是在喝醉时说错了几句话,但绝对罪不至死啊!”“他是谋反者!从雅典来的信证明了一切,他们串通背逆,准备谋反。”“那信呢?!”奥林匹亚丝递上来,亚历山大读后更加气愤了:“这上面只是劝导的语气,而你又怎能以此作为证据来定罪呢?!”“你是知道的,亚历山大。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那么那座雕像呢?!杀我父亲的刺客的雕像!你为什么要为他立碑呢?!”“他不是你父亲!”“闭嘴!”亚历山大哭得更厉害了,“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在外面,最牵挂、最想念的人就是你。当我回来,见到你做的这些事,我的心都被伤透了……你是否知道,我甚至差点忘了,我曾向宙斯发誓要向杀我父亲的人报仇,我甚至已经打算放弃东征的念头……是你,是你又让我想起来了,我是发过誓的!我是没有选择的!我必须离开这座城市,我必须离开你……”“为了你。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啊……”奥林匹亚丝也掉下眼泪。“是的!无论什么你都已经做完了,我也无法挽回什么。如你所愿,在马其顿,再也没有人会威胁到我的王位,你得到了一位国王……你成为了荣耀加身的太后,你拥有了你想得到的一切,但是……你永远的失去了我。”亚历山大说完,转身离开。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久后,亚历山大带领马其顿人、各海伦尼克城邦盟军、雇佣兵、以及臣服的色雷斯、培奥尼亚、伊利里亚部族的部队,从佩拉出发,跨过赫勒斯滂的海峡,踏上了亚洲的土地。而马其顿的舰队则沿着海岸向南航行,为他们的陆军保驾护航。亚历山大带着怒火行军,老将帕曼纽作他的副手;他们不久接近格拉尼库斯河(Granicus)畔,阿契美尼德的安纳托利亚总督们集结的抵抗军已经第一时间等候在那附近。斥候通报敌人的排阵:他们就在河的对岸严阵以待。亚历山大下令将队伍按战斗队形部署,亚历山大处右翼,帕曼纽处左翼;随时准备渡河而战。帕曼纽说:“陛下,若我们这样长的战斗队形,在渡河的时候稍有闪失,敌人就会以密集队形重点突破,将我们的战线打乱。不如我们就在西岸先行扎营,等到阿契美尼德军夜晚回营休息后,趁着明天黎明时敌人还未回到岸边布阵时,先疾行渡过尚未设防的滩头,再完成渡河。”亚历山大回头,看了看士兵们高亢的士气,他说道:“我为了让他们战斗已经把这个戴西厄斯月(Daisios)改为闰月了,没有什么再能阻止他们前进。帕曼纽,若现在不渡河,就永远无法渡过了。”两军隔河对峙,双方鸦雀无声。稍后,亚历山大命令右翼的前哨骑兵(Prodromoi)和培奥尼亚骑兵与一些轻步兵率先向敌人左翼进攻。紧接着,阿契美尼德人开始调动响应,他们从中央调派部队去增强左翼,亚历山大看到波斯中央阵线因这调动而产生松动,力量也明显削弱,立即亲率伙友骑兵(The Companions)强渡格拉尼库斯河与敌人厮杀;他们手握绪斯同骑枪,跟随着他们的国王,义无反顾地斜向渡河,朝左前方敌人的中央部队杀去。阿格里安的轻装部队穿插协同,他们攻入敌人中央,开始了激烈而残酷的肉搏战。亚历山大的铠甲太过显眼,很多人向他攻击;战斗中,他的大腿中了几刀,骑枪也折断了,他向侍从们喊话,叫他们给他一支新的;起初他们都忙于战斗,无人应答,但之后一位伙友递给了他的国王自己的那支,然后就毅然赴死了。这时,敌军中一位将领率领骑兵部队杀来,那人冲的太靠前,自己身后的手下无法接应;亚历山大知道这是个机会,立即拍马而上,迎面用那把刚拿到的骑枪刺向敌将脸面,将之杀死。这时又有一位敌军将领一刀砍向亚历山大的头,而那刀正好砍在他的头盔上,使其摔落马下,那人又举起刀正准备从马其顿国王身后劈下来,幸好在这关键时刻,伙友骑兵中的近卫队长——黑色克利图斯(Cleitus the Black)及时赶到,一刀砍翻敌人,救了亚历山大的一命。战事又持续了一会儿,敌人开始溃败。不久后,波斯人开始四散而逃,只有他们雇佣的海伦尼克佣兵部队还可以井然地保持阵形,退到附近的山地上。然而,亚历山大的军队还是包围了上去,将他们全数俘获。他对那些人说:“你们是海伦尼克人的叛徒,你们不配与我继续前行;但我准许你们回到我的国家,带着我在这里得到的战利品,向我的人民通告我们在亚洲的胜利!”那些俘虏被押回海拉斯,他们同时带走了三百领阿契美尼德的铠甲,将作为给雅典娜的祭品送到雅典卫城,并带着如下题字:“谨献上从亚洲的阿契美尼德手中俘获的这些战利品——来自腓力之子亚历山大和全海伦尼克人的敬献,拉刻代蒙人(Lakedaímōn)除外。”亚历山大的伤一直没有痊愈,但他仍然坚持南下,朝着阿契美尼德吕底亚行省的首府萨第斯(Sardis)前进。当地的守军很快就向亚历山大投降,使他得到了安置于萨第斯的财宝。接着亚历山大把矛头转向爱奥尼亚(Ionia)的沿海,那里被阿契美尼德统治的海伦尼克城邦(如以弗所)的人民纷纷推翻当地的寡头,倒向他们的解放者。亚历山大给予爱奥尼亚自治权,要他们建立海伦尼克式的民主。当亚历山大靠近海港城市米利都的时候,听说那里的守军并不打算投降。于是,他便不得不准备进行围城之战。帕曼纽对他说:“陛下,我们从那些流亡到马其顿的阿契美尼德贵族的口中,听了几十年关于他们海军有多强大的事了;这座城市我们虽然很容易从陆地上攻破,但是他们的海军一但过来支持,就会变得棘手很多。”“你的另一个儿子尼卡诺尔(Nicanor),他不是负责我们的舰队吗,立即命令他抢先在敌人舰队到达之前,率战船占领这附近港口的小岛。掩护我们在陆地上的作战。”等到尼卡诺尔占领了港口,亚历山大就命令军队开始围攻外城。作战持续三日,那天中午,四倍于马其顿舰船数量的阿契美尼德海军姗姗而来,在远处海岛抛锚。帕曼纽惊诧于敌人舰队的规模,但又觉得这是痛击阿契美尼德海军的好机会,便向亚历山大请缨:“陛下!请您准许我上船去,与他们作战,若胜利可对它们造成沉重的打击,若战败的话也与现状无差,因为它们本来就拥有制海权。请您准许我亲自前往,我愿与舰队共存共亡!”亚历山大道:“不必。你去也是以卵击石。我们的海战经验太少了,海员的素质远不及他们那些训练有素的腓尼基和塞浦路斯水手。况且如果我们失去海军,难以稳住国内海域的稳定。”然后他笑了笑,“只要我们守住港口,阻止他们获得饮用的水和补给,他们必然就会退却。”如亚历山大所料,敌人的海军虽多次前来侵袭挑事,但马其顿人就是死守海港小岛而不出海作战,最终让波斯人耗尽补给,驶向远方的萨摩斯岛(Samos)。马其顿人的投石机开始轰击米利都的城墙,并从缺口处攻入,很快夺下了这座城市。“这次战役让我知道,我们舰队的实力无法与他们相比,军费拮据,我决定解散海军。而这次经验也让我认识到,只要用陆军占领所有港口重镇,他们的舰队将因无法获得补给和兵员而被我们用另一种方式消灭。”从那天起,亚历山大开始专注于攻击阿契美尼德的海港城市。他继续向南行军至卡里亚(Caria),那里的阿契美尼德总督聚集了一支军队坚守在哈利卡那索斯城(Halicarnassus),皇帝钦点的海伦尼克雇佣军将领——罗得岛的门农(Memnon of Rhodes)为那城尽所其能的加强防御,并在港口驻守舰队防备,他已下定决心与亚历山大在这里长期对抗。亚历山大填平了护城河,并且架起投石机,城内守军就企图发动夜袭来破坏这些攻城器具,但遭到马其顿军队的击退。几日后,亚历山大部将佩尔狄卡斯营中的两位士兵莽撞接近城墙,意外引发双方部队展开激烈攻防战,尽管这场战斗中城墙遭到破坏,但城内的泥瓦匠又很快砌了一道新墙。翌日,亚历山大命令投石机向城墙轰击,守军再度出城破坏攻城器具,城墙上的守兵也以居高临下之势,向马其顿军攻击,但双方都没有什么进展,之后接连几天都是如此,这使得阿契美尼德守军的损失逐渐加重。门农认为城墙一部分已经倾倒,军中伤员也持续增加,决定放弃哈利卡那索斯,他们的残军趁着夜晚连夜撤出,从海路逃离,并焚烧哈利卡那索斯城内的军需物资,又因当晚风势过大,让全城陷入火海中。亚历山大从营地里看到熊熊大火,急忙命令士兵们去灭火和救助城中百姓,但那是徒劳的,天亮后他占领了这座残破且到处充斥烧焦尸体气味的城市。亚历山大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懊恼和惭愧,就问这里幸存的百姓:“我不知怎样才能弥补这个结果,我将把这城市的自主权还给你们,你们想让谁来做你们的总督,我就会遵照你们的意愿把他请来。”那些人就说“阿妲(Ada)”,就是那曾在这里做王的赫卡托姆努斯家族(Hecatomnids)的女王,她在这里施仁政深得人心,只是后来被自己的哥哥罢黜而离开。现在,亚历山大亲自到她的封城阿林达(Alinda)去把阿妲请来,重新做这卡里亚的总督。她是一位十分和蔼、智慧的中年女人。他们相谈甚欢,于是亚历山大在那里认她做干妈。在离开卡里亚以后,亚历山大的伤口开始化脓、感染。但他继续向东进军,他的军队毫无阻拦的攻下吕基亚(Lycia)和潘菲利亚(Pamphylia),从那里的沿海开始已没有主要海港,亚历山大断定他已经控制可能成为波斯海军基地的各个沿海城市。然后,他开始把目标转向内陆。亚历山大向北进入皮西迪亚(Pisidia),他绕过易守难攻的特梅索斯(Termessos),直接到达了大陆中部的戈尔迪乌姆(Gordion)。并准备在那里过冬和治疗腿伤。那日,外面下起大雨,他十分虚弱地从床上做起来问医生:“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胡说什么呢陛下!请继续躺下休息……”“我听说这里以前有一个国王叫戈耳狄俄斯(Gordias),他在这里的一辆牛车的车轭上系了一个没有绳头的绳结。有这事么?”“确有此事,不过那辆车现在被供在庙里了。”“有什么说法吗?”“好像是当地的神能赐予解开的人以祝福,只不过从那时以来都没有人能做到……”“带我去!”“陛下,外面正在起雷雨,很寒冷,况且您还发着高烧……”“带我去看看,看那祝福能否临到我头上。”他便在众人的搀扶下去到那庙里,见识了那戈耳狄俄斯之结。“确实,很难解开……”他说着转身,本打算要离去。就在此时,亚历山大灵机一动,注意到神谕并没有限定解开的方法,他从随从那里拔出一把剑,往绳结上一砍,那绳结就断成两段;困扰当地人千年的谜题就这样被解开了。此时,亚历山大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小主,

“我要死了……”“不,你不会。”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响在那巨大的空间里,“你还有未了之事……”一片漆黑之中,一棵大树在烈火中燃烧着,有飞鸟受到惊吓从树上四散逃逸;又有一把利刃,通体镀金,镶七颗五色炫目的宝石,插在树前的土地上;再之后,是深渊一样的痛苦和恐惧,像是持续了无限的时间……亚历山大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痊愈了。“我们在哪儿?”“在南面,陛下。我们已经离开弗里吉亚,刚刚通过托罗斯山脉(Toros Da?lar?)的隘口,正在进入奇里乞亚(Kilikya)境内。”赫费斯提翁对他说。“是什么时间?”“春天了。”我们为什么还在行军?而不是驻停休息……”“陛下,您忘了吗?您在病床上的时候,把帕曼纽将军叫过去,对他下令,让他一入春就要带领队伍继续前进。”“是这样啊……看来我是没有一点印象了……”亚历山大的军队停在了奇里乞亚的大城塔尔苏斯(Tarsus)歇息,当年轻的国王重新恢复活力,能够参加军事会议了,他们才开始商讨进一步的计划。“陛下,接下来我们向什么方向去?”帕曼纽问道。“还是按照既定的方针继续南下,到叙利亚和腓尼基去;我们要沿着海岸收复港口城市。因为我们必须要先完全解决掉他们的海军力量,在没有后顾之忧以后,我们再向东进入内陆去找我们最终的目标——阿契美尼德的皇帝科多曼努斯(Codomannus)报仇。”“也许不需要我们特意去找他,他自己就已经找上门来了;陛下,有消息称,科多曼努斯已经在巴比伦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在向我们这边移动了。”“那么我们就更不能轻举妄动!帕曼纽,塔尔苏斯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若现在我们前往阿契美尼德的腹地,一但他们的海军在我们后方掐住我们的补给线,就会使我们功亏一篑。我们还是在这里停留,等待进一步确切的消息;除非科多曼努斯距离这里足够的近,我们才有必要去冒险尝试一下。”过了一些日子,斥侯来报,阿契美尼德皇帝的军队已经进入叙利亚境内,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小镇索乔伊(Sochoi)。亚历山大立刻铺开地图,说道:“你们看这里,我们进入叙利亚最短的路径,就是沿着海岸,穿过这个隘口。虽然走这条路也有被人掐断后路的风险,但是现在我们距离最终的敌人已经如此之近了,我认为这个险值得去冒。因为一旦我们胜利,则大功告成:我完成了自己的誓言,而你们可以带着荣耀回到马其顿去,毕竟我们打下了整个安纳托利亚,这也是海伦尼克历史上,前无古人的成就了。”很快,亚历山大把这些日子散开的大军重新集结一起,朝着伊苏斯(Issus)南方的叙利亚隘口进军,但当他们到达隘口西边的迈利昂得鲁斯(Myriandus)时,亚历山大选择扎营而不是通过。他说:“我们躲在这里,以逸待劳,等阿契美尼德军队从那狭小的山口进来,他们的队形必定会凌乱且不严整,然后我们就可以将之轻取!”马其顿人在那里等待许久,但很显然,科多曼努斯并没有那么愚蠢,他们迟迟没有攻来,但亚历山大也没打算改变策略(渡过峡谷主动进攻或是撤回塔尔苏斯去)。直到一日,后方突然来报:“陛下!大事不好,我们后方留在伊苏斯的伤员,他们被人袭击,有一些逃过来了……”亚历山大去看伤员,他们的双手都被砍去了,血肉淋漓;国王暴跳如雷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如此大胆,敢对我的士兵做这样的事?!”“是波斯人……在我们等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科多曼努斯竟然带着他的大军,向北绕过阿曼诺斯山(Amanus)的险地,直取我们的守地伊苏斯,切断了我们的后路……”起初,亚历山大并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是否有诈?你们再派人去侦查一下!一要确认真的是波斯人的军队,二要确认皇帝本人确实在他们当中。”几经核实,科多曼努斯的位置被确定了,他们的人数是马其顿人的两倍。“这下糟了,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发生了!亚历山大,现在我们既失去了补给来源,也无可以退回的路……”帕曼纽说道。“胡说!怎能说我们没有可以退回的路呢!我们现在就原路返回,直面我们的敌人!”当时是凌晨,亚历山大开始部署战斗队形,沿着海岸朝北面行军。那时他说:“科多曼努斯还确有胆识!”但当他们行军不久,看到波斯人把自己庞大的军队排布在海岸与山峦之间如此狭小的地形内的时候,亚历山大又高兴地说道:“我看错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结束他这罪孽的生命吧!”就在这片天地之间的狭小战场上,阿契美尼德的骑兵难以施展其威力,庞大的弓箭手和标枪手也无法发挥应有的战斗力。亚历山大英勇无畏,冲锋陷阵,带领着右翼的伙伴骑兵和持盾卫队(Hypaspists)迅速渡过小溪,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硝烟弥漫,刀光剑影,在这片混战之中,亚历山大如一位英勇的战神,劈山裂石,直抵阿契美尼德皇帝身边。面对亚历山大的逼近,科多曼努斯惊慌失措,仓皇弃甲,丢下手下士兵,狼狈逃命。亚历山大本想毫不留情地追击,为父亲复仇,然而此时远方战场中央的方阵陷入了困境,遭受了猛烈的打击。亚历山大瞬间意识到,他必须放下心中的复仇,立刻回头救援自己的部队。那片险象环生的战场上,亚历山大宛如一道疾风,穿梭在敌友之间。他英勇地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如同一位战神降世,为了拯救自己的战士,他舍弃了一切私人情愫。每次他的长矛破空穿过,都带来了战士们的新生,士气大振,仿佛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在这场大胜之后,马其顿俘获科多曼努斯的战车、斗篷、弓和盾牌。除此之外,马其顿军还攻占了波斯人的营地,俘虏皇帝的母亲西绪甘碧丝、妻子斯妲特拉(Stateira)和女儿帕瑞萨娣丝(Parysatis)。亚历山大要求继续以王族的礼节对待科多曼努斯的家眷,不得怠慢。他解释说:“我们的目的不是征服和毁灭,你们每个人都要记清楚,不要忘记初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当晚,在庆祝胜利的篝火前,赫费斯提翁说:“你可真是个奇迹,亚历山大。又是一次巨大的胜利,你是否知道,若不是你每次英勇的披坚执锐,一马当先;我们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勇气,义无反顾地跟随在你后面。你是一位国王,甚至不是一位将军,你没有必要亲自作战,但你却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勇敢的……”“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赫费斯提翁。”亚历山大微笑着看着他的朋友,“这个秘密,我还从未告诉过别人……”“我很好奇。”“每当我在战场上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亚历山大灌了一口酒。“什么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强烈的,强烈的迷离……在那个瞬间,我仿佛能够感受到我曾经历过这一切,所有这一切的征战、策略和变化……我能感受到它们的终点,这让我隐约地知晓未来的方向,命运的轨迹;比如今天在那河畔,在我冲锋的时候,我知道我会活下来。我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因为还不是时候……所以我没有恐惧。”赫费斯提翁点点头:“可能这就是那些智者一直探讨的,关于‘天赋’的本质吧……”那日之后,伊苏斯的大胜使叙利亚和黎凡特的各城市很快地向亚历山大投降,马其顿人继续南下,占领一座座港口,为要迫使阿契美尼德的舰队解散;然而在腓尼基,一座临海的岛屿城市泰尔(Tyre),却只是口头的归顺,但拒绝亚历山大进入城内,并将马其顿派上岛去谈判的使者杀死投海。这使得亚历山大不得不开始着手对这座海岛进行围城战,他下令兴建一道从陆地延伸过去的长堤,连接到小岛上,企图利用投石机破坏城墙,但工程在接近尾声的时候被敌人骚扰而无法完工;亚历山大又用木头建了两座可以移动的攻城塔,用兽皮遮盖,用床弩武装,但泰尔人又用烧着的大火船将它们撞毁。亚历山大只得考虑重新使用舰船,他开始重新招募海军。海拉斯带来了二十艘战舰,腓尼基城邦带来了八十艘,塞浦路斯人也押宝马其顿,率一百二十艘战舰投奔相助。就这样,亚历山大用海军封锁了泰尔南北的两个港口,并命令制造更多投石机,安置在舰船上,靠近岛屿,对城墙展开攻击;然而泰尔人也用城内的投石机反击,使马其顿人难以接近城墙,加上泰尔人往城墙边的海上扔了大批石头,这些石头在水面下阻碍马其顿战舰的靠近,并且很难进行清理。马其顿人就从堤道上拉了长绳,扣住水面下的那些石头,把它们从海中清出,让船只可以接近城墙下。泰尔人又在战船上披上铁甲,当马其顿舰队于近处抛锚停泊时,泰尔的铁甲战船冲向马其顿舰队,并把锚索砍断。亚历山大立刻如法炮制,武装了一些铁甲战舰来进行反制。泰尔人就改派潜水夫来切断马其顿舰队的锚索,于是马其顿人又改用铁索,让泰尔的潜水夫无计可施。泰尔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必败无疑,于是选择趁亚历山大在陆地上休息的时候,率舰队向那些停靠在岸边的马其顿盟军舰队进行突袭,当他们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亚历山大就在船上,于是迅速遭到反击而灭亡。泰尔人失去舰队的掩护,城墙很快被攻破。亚历山大在这里花了七个月之久,当他们胜利之后,就继续沿着海岸线南下,沿途城镇接连投降,直至到了进入埃及的门户加沙时,当地的执政官雇佣了一支阿拉伯佣军,并准备要依靠加沙牢固的城墙坚守。因为它座落在高岗上,马其顿军的投石机无法利用平射的石弹来轰击城墙,于是亚历山大命人在较易攻破的南段城外堆了一道土冈,把投石机推上去使用。这时城内阿拉伯部队大举出动,企图烧毁这些投石机,亚历山大立即率领近卫队前去支持,虽然抵挡住了敌人的攻势,但亚历山大也在战斗中再次负伤。他被士兵抬回营账,经过包扎,血止住了。在床榻上,他想到了解决当下困境的方法:“不要浪费了我们在泰尔时用的所有投石机,把它们都从海上运过来吧;让士兵把土冈宽度扩大,环绕全城,把所有的投石机架好,就开始对城墙轰击。”士兵们按他说的做了,还连夜偷偷地挖地道来掏空墙基,使城墙下陷崩塌;白天,当城墙被投石机攻击,就轰然倒塌。接着,马其顿军开始进行猛攻,但城内守军奋力抵抗,直到第四次时才攻陷。加沙沦陷,阿契美尼德王后斯妲特拉在难产后死去,亚历山大给予她隆重的厚葬。皇帝听说后,立即送来了求和信,那上面写道:“我感激你善待我的家人,我愿把幼发拉底河以西所有土地拱手相让,我愿送上三万银器,还愿把我的女儿帕瑞萨娣丝公主许配给你;请把我其他的家人还给我,并请你结束这场战争……”亚历山大不予理会。帕曼纽就说:“他已经非常慷慨了,如果我是亚历山大,就会同意这些条件,停止战争。”亚历山大便说:“我也很希望我是帕曼纽,那我也必然会这么办……只可惜我有我的誓言在身。”从加沙向东到埃及的一路上,他们不再遇到任何阻拦,因为埃及人已经从自己的内部推翻了亲波斯人的权贵阶层,所以他们视亚历山大为他们的解放者。当他到达孟菲斯(Memphis)的时候,就被加冕为了新的埃及法老。亚历山大又从那里北上,到了尼罗河口处,他仰望大海说道:“整座海洋的每一个港口都被我们占领了,现在,是时候到内陆去找科多曼努斯皇帝做最后的了结了。”临走的时候,几个好友站在海滩上,回忆在老师亚里士多德的学堂上课时的岁月。亚历山大手指西北方向的海域,说道:“你们看,海的那边就是我们的家乡,你们相信我们已经走了这样远的路了吗?赫费斯提翁、托勒密,你们是否还记得老师说过的话,很显然他欺骗了我们,他曾说除了海拉斯以外的世界,都是愚昧、无知且荒芜的。但你们都看过孟菲斯的那些宏伟建筑、神庙和雕像了……他们有着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信仰、神话和艺术……我深深地陶醉和沉迷在其中;并且,就是这里的人为了记录下知识而发明了莎草纸,让这片国度充满文明、智慧和神秘的气息,可惜我并不懂他们的语言……”这时候,年轻的国王叫仆人拿些谷粒过来,然后蹲下来,在地上摆出一个图案:“你们看,如果从这里修建堤道,连接到那边的小岛上,那这里就可以成为一座天然的海港。“到那时,我们从这里登船,几个星期就能回到家乡去……到那时,这里会成为一座巨大的海港城市。也许这里就是那座我父亲生前所承诺的,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城市的最后选址处……我要在这里建立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搜集来自全地上的文献,建立超越雅典的学园和研究院……“请忘记咱们老师的那些片面之词吧!赫费斯提翁,我们要把眼界打开,无论是埃及、黎凡特还是巴比伦尼亚,这个世界比我们要想象的大得多,民族和文化也丰富的多;也许关于这世界的真相就藏在某个地方,某个遥远的地方,某个庙宇或是神殿之中,只是我们还没有到达那里!托勒密,这座城市,如果它能把我们找到的知识都汇集起来,那这里就将成为我们的希望之城……虽然不知道这工作需要多久,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能想象到那一天到来时的样子了……”

小主,

经文注解:

Lyncestis,是传统上位于上马其顿(Upper Macedonia)的一个地区和公国,它是上马其顿最北端的山区,位于普雷斯帕湖(Lake Prespa)以东

Heromenes,林塞斯蒂斯的阿罗普斯(Aeropus of Lyncestis)的三个儿子之一,涉嫌参与暗杀马其顿的腓力二世

Arrhabaeus,林塞斯蒂斯的阿罗普斯(Aeropus of Lyncestis)的三个儿子之一,涉嫌参与暗杀马其顿的腓力二世

Alexander of Lyncestis,林塞斯蒂斯的阿罗普斯(Aeropus of Lyncestis)的三个儿子之一,涉嫌参与暗杀马其顿的腓力二世

Europa,即Europa of Macedon,克娄巴特拉·欧律狄刻的女儿,与她母亲一起被奥林匹亚丝杀死

Amyntas,即阿敏塔斯四世(Amyntas IV of Macedon,约前365年-前336年),前359年马其顿的挂名国王及阿基德王朝成员,阿明塔斯是国王佩尔狄卡斯三世的儿子,他在前359年父亲死后继位,但他仍只是一个幼儿,佩尔狄卡斯的弟弟腓力二世当他的导师及摄政王,同年,腓力二世占了侄儿王位,宣称自己当国王

Perdiccas III,即Perdiccas III of Macedon,?-前359年,前365年-前359年继承他哥哥亚历山大二世成为马其顿国王,在与伊里利亚国王(Bardylis)的一场战役中被杀,他的王位由他年幼的儿子阿敏塔斯四世承继,王位很快便由佩尔狄卡斯的弟弟腓力二世篡夺

Arrhidaios,即腓力三世(希腊语:Φ?λιππο?Αρριδα?ο?;约公元前359年-前317年12月25日),马其顿王国国王(前323年-前317年),是国王腓力二世与拉里萨的菲莉涅(据说是色萨利的一个舞者)所生的儿子、亚历山大大帝同父异母的哥哥,出世时名为阿里达乌斯,登基后取名腓力

Amphípolis,《圣经和合本》译为暗妃坡里,作为一个宏伟的古希腊城邦而广为人知

Haemus Mons,是巴尔干山脉(Balkan Mountains)的古称(保加利亚语及塞尔维亚语:Старапланина/ Stara Planina),又称老山,是巴尔干半岛上的一个山脉,横贯保加利亚全国

Triballi(希腊语:Τριβαλλο?,罗马化:Triballoí)是一个古老的部落,其统治权位于现代塞尔维亚南部的平原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