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现在是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是不是。”钱建峰说着又再一次看向周昌明,没有把话咽回去了,而是径直地走到周昌明跟前,摇着他的肩膀说:“喂,别像个死人一样,快帮忙说几句。”
周昌明打开他的手,“我差点从车上摔死。你不知道速度够快,位置够高,水面就会像石板一样硬吗。你是要害死我。我把你当兄弟,你呢,兄弟是你这样当的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再说,我去拿烟还不是为了让哥几个快活快活。”
“那真是谢谢你。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钱建峰又依次看向另外几位好友,他们均展现出和周昌明一样的表情。钱建峰长叹一声,似乎随着这一声长叹,他对于这个集体的最后一丝留恋也被割断了。
说到底,兄弟情不就是像玻璃般易碎吗。长久的友谊根本不存在,但凡涉及到一点利益冲突和立场对立,一切口中海枯石烂的承诺都会被摧毁。所以我不屑于交朋友,但我会因欣赏而靠近某些人。
钱建峰移动脚步,一步步往人群外走。
易天叫住他:“就算你离开,会议还是会继续。”
钱建峰停住脚步。
易天又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不是你平常作恶多端、气焰嚣张,犯了众怒,或许根本不会有这场专为你而设的大会,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这。”
王浩华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水位涨上来了,一饭就这么大,你能跑去哪儿。”
“好。就陪你们玩玩。”钱建峰边说边走到另一片装修风格迥异的就餐区,拖来一张凳子。金属凳脚与瓷砖地面碰擦出刺耳的响声,像是一种宣战的号角。钱建峰把凳子拖到U形审判席的中间,一屁股坐了下去,挎包放在大腿上,双手按在上面。
“易天,我跟你有仇吗,怎么处处跟我作对。直至整死我你的仇是不是才算报了。”
易天回道:“钱建峰,我并不讨厌你,我讨厌的是你无视规则的行为。从小到大,我们接受的教育都是要我们学会包容、向善、互助、以德报怨,但你的行为践踏了这种长期形成的思想,你让我觉得我这么多年受的教育没有用,我必须要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才可以。”
“好啦。”王浩华站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现在事实明确,证据也就是人证充分,犯罪嫌疑人也承认了罪行,呃……现场还有没有需要补充和发言的,没有我们就以不记名的投票方式正式落实犯罪嫌疑人的罪行。”
用纸皮简易制成的投票箱放在了桌面上,另外还有一堆撕成方便签大小的纸张散落在旁边。投票规则为全体参与,一人一票,一人接一人写下投票结果。投票结果有两种,一种是写下“@”代表认定钱建峰有罪,另一种是写下两个同心圆代表认定钱建峰无罪。无论是写下哪种结果,运笔的手势都几乎一样,不用担心被人知道。两种结果中,票数多的一方则为最终的投票结果。
其实还有另一种投票结果,就是我现在这样的,假装写下什么的弃权票。
不记名的投票方式正中大家的下怀,更重要的一点,王浩华并没有说两种投票结果接下来所分别代表的含义,没有顾虑的投票,像玩过家家似的,不一会就完成了。
王浩华说:“还有少数人没到与会现场,他们的意见也很重要,但还是先唱票看看,或许投票结果会一边倒,也就不用劳烦他们跑一趟了。钱建峰,现场只有你还没有投票,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