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来这里之前,确实写了一封信,还将信和一个朴实无华的木匣子,一并给了桑晴晓。
算着时间,在王宽刚刚被抓走时,老藤将东西悄无声息地递给了左相府管事,又施展了一点小妖法,让管事迅速找到施允。
施允先是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看到最后险些以为自己花了眼,下意识的眨了好几次眼后,又一个一个字地从头看起。
这是一封以求救为目的的信,可通篇却全是骂他的言语。开头对他的称呼,竟是“不孝子”三个字。
骂他即便坐上高位又如何!连自己的家人残喘在南方都不知道,因他的无能,太爷太奶去世时连个摔盆的都没有,儿子因贫困不得不与人签下长契,却在做苦力时,从高处摔伤后又被掉落的重物砸死。
悲惨之事一件接着一件,所幸,施家还留了一条血脉,靠着父亲的卖命钱,学有所成,考上了国子监。
也正是在求学途中,听闻了左相的过往,一步步查证,才确定了他的身份。本不想跟他这个不孝之人有所牵连。
可母亲病重,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也无济于事,走投无路之时,只得求到了他这里,望他看在这点血脉以及祖母替他尽孝的份上,能出手相帮。
施允看到最后,心绞痛的厉害,汗珠泪珠糊了一脸,靠着管家支撑才勉强站立。
信中别具一格的写法,让他信了七八分,毕竟,哪有人这么大胆,跟当朝左相开这样的玩笑。更何况,信的最后,还注明了写信人的信息以及详细住址。
施允迫不及待的将那个木匣子抱进怀中,颤抖的手打开后,哭的更厉害了,匣子里是他曾经用过的旧物、他与妻子的信物,还有父母想念他时,给他写的一封封满含寄托的信。
东西对得上,字迹也对得上。
施允此时已信了十分。
他不顾大悲之后的身体状况,挣扎着就要往外跑,还是管事理智些,知道拦不住他,替他叫来了马车,又以防此事有假,叫上了不少护院。
马车一路疾行,找到了信上的地址,确实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妇人,那一副沧桑垂死的样子,比他这个公爹看起来还要老上不少。
妇人看见他,就认出来了,十分费力的哭求着,“宽儿、宽儿被人抓走了,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