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珑感慨着,“不知该如何说,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哪怕我找出了实证,依旧会有人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商户嫁给准士族,本就是我高攀,我若将夫家的丑事宣扬出去,便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多言之罪,夫家可以随意休弃我,娘家也会因我而蒙羞。
哪怕证据确凿,世人同情我的也只在极少数,更多的是恶言恶语。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夫家骂我我受着,再做出一副深情寻夫的样子。
你瞧瞧,才不过两个月,外头对我的指责,已经少了许多,不是吗?
更何况,在他失踪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陈家对我的算计。”
桑晴晓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她说的,抓走夫君的那个声音。”
“她说了,你就信?”
“只因,那声音听着很耳熟,我昨夜跟你说过被关进贞节楼的那个姐姐,它的声音完全就是姐姐的声音,就连苦口婆心的语气,也是极相似的。”
“可你的那个姐姐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幻听,那就很有可能是有东西在刻意模仿。”
“我知道,所以,刚听到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可那些话还是在我心中留下了颗怀疑的种子。夫君失踪后的前几日,我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
直到我连日奔波,身体不适,被大夫查出有孕时,我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也正是在那休养的几日,我回忆着与夫君之间的种种,心中疑惑越来越多。
我与夫君婚前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去寺庙上香,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第二次是去巡查其他州县的铺子,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让我对他也极有好感。
他父母第一次上门,就将所有的礼数都做足了,连我那久经商场的父亲,也被他们的诚心诚意给唬住了。
婚事定的仓促,主要是陈家公婆催的急,夫君虽不能进城,可一日三封信,日日不断,让他身边的小厮足足送了三个月,每封信内容都不相同,字里行间充满了爱意,却又体谅我照顾父母不愿早嫁,让我别理会他父母的催促。
呵,如今再回头看,他若真将我放在心里,不会只言语间让我不理会,而是先去规劝他父母的催促行为。
只可惜,我当时没有细想。终究,我还是早嫁了。
洞房花烛夜,我竟昏昏沉沉的,不记得当晚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浑身酸痛,也确实是有同房的痕迹。
第二天夜里,夫君借口我不舒服,提出与我分床睡,我当时竟还欣喜他的体谅,暗道自己嫁了个好夫君。
敬茶时,婆母拉着我的手,字字句句的让我以夫家为重,不让我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更是让我少回娘家。
这与他们下聘时许诺的不一样,我当时听了心里不舒服,却又不好反驳。婆母还命人端了好几碗汤药,盯着我喝下,说是有助于绵延子嗣,呵,真够急切的!
第三天便是回门,夫君竟比我还着急,用尽手段要跟我一起进眉州城,我原本还以为他是爱我至深。
直到我心存怀疑,让人细查后,才知道,他所爱之人被他父母送进了眉州城,并以此威胁他,等什么时候他娶妻有子,才不管两人再次来往。
怪不得他在我家时,如坐针毡,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想在城内逛逛,父亲安排的人看得紧,他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出去,出了眉州城,就不管不顾的给我甩脸子。
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