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姨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沈韵觉得多余,还特意要把人叫过来,当着面儿说清楚的呢?
但沈韵没有明说。
荀姨身后跟着的楼里人在得到指示之后,将桌上的蔬果点心全都撤下换了新的。
确认没有别的吩咐之后,这才又赔着笑脸退了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偷偷瞪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子,没吱声,转头对上沈韵的目光。
他向我招招手,我就从床上下来,抱着被子屁颠颠地挪过去。
……就好像,前些日子,在楼下见到时那样。
不同的是,我身上的伤早就已经大好,因而更快地来到了少年跟前。
相似的是,我仍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进一步指示。
“还站着做什么,不是肚子饿么?”沈韵开口说道。
我哦了一声,人有时饿的过了,再吃什么东西就很容易饱的。
我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觉得饿了,但是沈韵发话了,我便乖巧地在寻了个位子坐下。
沈韵见我坐下,没说什么,径自伸手去拿酒杯。
我见状,忙不迭地想要起身倒酒。
忘了身上裹着的被子,没提防将旁边的凳子拽得拖行两步,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沈韵抬眼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我这是要做什么。
“对、对不起……枇杷刚才一心只想着起来给小沈大人斟酒,一时没注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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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挥手打断我的话,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你吃你的,我有手有脚,又不是不会自己来。”
“是,枇杷明白了。”
我点点头,复又落了座。余光却一直偷偷打量沈韵的一举一动。
沈韵也不吃菜,就是一杯接着一杯,慢条斯理地自斟自饮。
我记得那天在楼下大厅里瞧见沈韵时,少年好像也是这般坐在桌边喝酒。
后来听说沈韵原来是借着逛花楼的幌子前来捉人的——逛花楼是幌子,酒确实实打实地喝进了肚子。
我那时还想着沈韵这岂非是在公务期间饮酒,他上司都不管的吗?
我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荀姨,荀姨顿时就笑了,一双媚眼眯起来,半是好笑半是向往。
“你知道沈大人是谁吗?”
荀姨拿着帕子的手点着我的鼻尖反问我。
——这个沈大人自然指的就是沈韵的父亲。
我被荀姨身上扑鼻的香气熏得往后退了退。又很实诚的摇了摇头。
那之前,我只知道沈韵有个当官的爹。
具体是什么官职,我也不知道,左右知道了我也弄不清究竟是做什么的。
所以当荀姨道出谜底时,我也只是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
“噢什么噢呀,你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吗?”荀姨似乎对我平淡的反应颇为不满。
“……”
我是确实不知道,同时也觉得那跟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
别说沈韵他爹了,就是沈韵本身,同我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曾经妄想过一次。
少年人匆匆许下的承诺,我听了,也听进去了。可惜最终也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的幻梦。
梦碎时的感觉太痛了。
所以我自觉,不会再重蹈覆辙。
不过沈韵的性子,恐怕也不会给我这个重蹈覆辙的机会。因为他瞧着完全不像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