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现场的气氛总是有点沉闷。
就在这时,朱樉开了口,由于灵堂里头已经禁止说马列了,所以他笑哈哈的安慰大家:
“清朝真是烂啦!连盐稅都抵了出去,稅都换别人收了,这皇帝是谁当呐?”
朱棣摇头:“这张廷玉在比烂,二哥,你还现场比起了来了……”
朱樉嗤道:“安慰你们还不高兴,非要我说出你们就是烂吗?”
朱棣:“……”
老朱:“……”
【回到建文新政。
地方上还有些增减水利部门、仓库等细节,较为琐碎,特点不够突出,故而略过。
官制改革还剩下最后一个大改动。
将地方布政司的左、右布政使合二为一,由从二品→正二品,下面的副官们依次升阶。】
这是真的挺大的。茹瑺:“如此一来地方布政使将会比其他二司主官都高一品啊。”
朱樉翻译道:“就是让大家都听布政使的话呗。也不是不行。不行吗?”
他询问大家。没人理他。
【布政司(民政)、按察司(刑狱)、都司(军政),是朱元璋独创的地方三司系统,旨在分割地方权力。
它和废除中书省的行为是互相配套的。
故而,洪武14年,布政使从1人→2人的举动,可以理解为朱元璋在进一步分割相当于“书记+长”的地方行政主官的权力。
而非地方事物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得两个人干。】
茹瑺终于把自己一直疑惑的东西问出来了:“这书记+长,到底是以什么逻辑来命名的?具体分管的事务是什么?”
对之前的兔朝官职表印象深刻、倒背如流的郁新加入讨论:“我虽明白‘书记’这个字眼,但为什么长不直接叫副书记呢?太容易按字面的一省之长去理解了。”
大家觉得未来的官制实在太复杂了。
不理解、不理解。
怎么会有那么复杂的官?唉,对比一下宋朝的结衔是多么的简单,看看,人家每个字都明明白白写了:
推诚保德崇仁翊戴功臣、观文殿大学士、特进、行吏部尚书、知江宁府、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食邑四千六百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王安石。
每一个都看得懂!毫无阅读理解的难度!
【他做了不少实验:
洪武14年,9个平民“儒士“直接出任布政使。
洪武15年,5个平民“儒士“,4个低阶武官(百户、镇抚)。
洪武18年,8个低阶武官。一批武官的亲属升任左参政等(布政使下一级,≈省委常委们)。
这些事情都证明,受“郭桓案“等影响,朱元璋一度还有过用武将去加强控制地方的想法。
文官——虫豸!
武将——可以试试。
试了几年,不太行。老朱在洪武21年卸任了所有武将出身的布政使们。
洪武26年,任命13个国子监生为布政使。】
老朱嘟囔了:“何止武将们!咱还试过了武将们的女婿、武将们的儿子去当布政使,结果统统都扶不上墙,累得咱白操了这回心。还说未来以文抑武不好,给你们机会了,你们就是不抓住,怎么有脸抱怨?”
武将们:“……”
文臣们:呵呵冷笑。
【总的而言,洪武朝,除了早期2例由中央的六部尚书外放的布政使,以及洪武18年,唯一一个从布政使升任工部尚书的徐本外。
各地布政使均呈现一种“出身”较为随意,“缺乏”上升空间的特性。
经常被老朱免职、问罪。如果干得好,许你“久任“,更希望你在地方长时间发光发热,而不是成为“京官”。】
朱元璋:“???”
老朱震怒:“他们偷懒耍滑,贪污受贿,被我问罪,还是我的错吗?干得好的,我让他们留任,让他们在熟悉的地方发光发热,难道也是我的错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未来的周忱,只干了区区20年,我还嫌他干的不够多呢!”
解缙默默补充:“周忱是巡抚。”
老朱冷哼:“一个意思!”
【朱允炆的策略和朱元璋有了极大差别。
他开始重新强调“布政使”的重要性,把这个角色更多的往以前的“刺史”靠拢,让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省1。
因此,其用人、升迁思路都大不相同。
会从中央空降高级知识分子,也给地方官员做高官的机会。
如:上任之初就把政绩卓越的布政使召入中央。
张紞,云南左布政使→吏部尚书
王钝,浙江左布政使→户部尚书
陈迪,云南右布政使→礼部尚书
后有:铁铉,山东布政使→兵部尚书
相对应的,六部高官外放出任地方布政使。
暴昭,刑部尚书→尚书兼任平燕布政使
张昺(bg),工部右侍郎→北平布政使】
大家听完了靖难,再听这些,有了全新的感觉。
“这张昺暴昭的活儿,多么的艰难啊!一个区区工部侍郎,竟然要去弹压太子棣弟;一个刑部尚书,站在抗燕第一线,唉……”他们用一声长叹补完未尽的话。
补了之后,意犹未尽。
又开始逼逼赖赖。
“大侄儿啊,你这派出去的官,还不够高啊!”
“等等,更高的不就是吏部尚书了吗?”朱橚疑道。
【ps:这里有个特殊案例。茹瑺。
他是吏部尚书→河南布政使,尚书衔依旧,未除。并在11个月后召回中央,任兵部尚书。】
茹瑺心里种种的咯噔了一下。
这是什么。
这是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他突然发现自己成为了灵堂c位,大家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全部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突然,有人发出灵魂疑问。
“我记得前面有个说法,他是被排挤出去的呀!怎么被排挤了,这尚书的名号还带着?”
【以太宗实录为首的论调都是,他遭到黄子澄等人排挤外放。但看到这部分改制内容后,up认为下面这个说法也说得通:
茹瑺和暴昭类似,是通过尚书衔去增加地方布政使的份量。
河南可是靖难两条粮道之一,朱允炆难得加驿站的地方呢!
只是茹瑺在朱棣进城以后担当了第一劝进人的角色,还因此得封“忠诚伯”,于是实录对此进行了美化。
他是遭到建文帝的迫害,才转投明君啊!】
茹瑺:“???????”
茹瑺满脸懵逼。
郭英咦道:“曹国公,都开城门了,你居然还做不了第一劝进人?!”
李景隆:“我身受皇恩……”
哄堂大笑!
“哪个恩?嗯?”大家戏谑问。
“我……我身受南京城城门之恩,不可令城门损坏!”李景隆破罐破摔,正经的‘受太祖皇恩’说过了,那就只好这样说了吧!
还有人提醒:“6月11日,皇孙派茹尚书和曹国公去找太子割地求和,看来茹尚书也当场反水了。
茹瑺:“……”
茹瑺现在很慌张,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同僚郁新那暗暗鄙视的眼神,这让他感觉自己和曹国公到了同一梯队。
而更要命的是,大家还继续说:
“一个开城门,一个首劝进,文武搭配,干活不累,忠臣,大大的忠臣!”
“不过曹国公到底也抵抗了一段时间,茹尚书好像只是见了太子一面,就……”
“要不怎么叫忠诚伯呢?”
说着说着,他甚至不如曹国公了!
看那曹国公逐渐亮起来的双眼!
他还惺惺作态:“哎呀,我不如茹尚书,一眼就识得真龙……”
真龙老朱:“?”
小龙朱棣:“……”
茹瑺:“……”
茹瑺开始寻找晕倒的地方。
【说法二选一,看大家对朱棣的信任度有多高了hhh】
大家怒扣:“0!”
对朱棣没有一点点的信任!
【朱棣上位后,名义上“恢复旧制”,但对于布政使这个重要职位一直拖到永乐2年才补齐“缺额”。
此后,不断存在优秀布政使参政(省委常委)升任中央的记录,却没有任何升迁他们为布政使的行为。
也几乎没有其他针对布政使的补缺,一直到永乐11年才一口气任命了19个新布政使,并开始正常补缺。
以上种种均证明,朱棣是在故意留缺,在事实上执行单一布政使制。
(ps:清朝也是1布政使制)】
“这是永乐建文新政x几了?”
“数不过来了,数不过来了!”
【永乐11年,朱棣随徐皇后北上,后来的11年里,他在南京仅待了半年。
政治中心的大转移,以及永乐9年启用户部官员巡抚地方的案例,都促使了犹豫许久的他决定先回归老爹的分割地方官员权力的老路,再派中央的人去seesee的新路。
他依然保留了部分朱允炆的idea——启用高级知识分子就任+前往中央的晋升路。
up认为,朱允炆对地方官员的重用是积极正向的,所谓宰相必起于州部。
明朝后期的官员选任,相当受诟病的一点就是,以“非翰林不入阁”的思想带头,一大堆官员喜欢留在京城,而耻于外放。
一群要对全国做决策的领导人,跟养在深宫的皇帝似的,很少深入基层了解民间疾苦,制定出很多远离实际的政策。】
朱樉:“这话说得,你不在皇帝跟前怎么做那贴心小秘呢?内阁是近臣政治,内阁又凌驾于其他官之上,上行下效蔚然成风。”
朱棣反驳道:“这怎么又怪到我头上?自古以来多少权臣都视外派为放逐,长久的不良习气罢了!“
“那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叫放虎归山,多是和你一样造反成功的人。”朱棡脱口而出。
大家:“……”
也许下意识的反应最真实吧。
【那1布政使制,或者说“封疆大吏”的存在,到底好不好呢?
还记得广东广西互相diss,暗暗不合,于谦提议设立“两广总督”,军政合一吗?
三司系统也是类似的,权力是分割了,责任也分割了,利益也分割了。
大家都站在了不同的立场,嘴上说着为党国效忠,心里全都是乌漆嘛黑的小算盘。
坏一点的互相使绊子。
好一点的一起互相推诿,搞懒政。我不做事,就不会做错事嘛!
中央看到这要么吵架打架,要么集体缄默的状况,头大。就开始寻求一个话事人,一个一锤定音的人。
都t给我闭嘴!
中央心里也有小算盘,这人最好我派去。于是往往从“监察系统”的自己人里找话事人。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总有一种“监察机构”会转变为地方上一级行政机构的趋势。】
“没有行政权,监察者很难使众人服众,有了行政权,就无法独立行驶监察之职。”杨士奇叹道,“要怎么把握好这个度呢?”
他对前面兔朝彻底剥离监察系统的“行政”,使它被最高权力机构直辖的改动,印象极为深刻。
【比如前面的“巡盐御史”。
还有“刺史”,最早是监察系统里的“御史”。皇帝利用它去监察地方,久而久之,变成了地方最高军事行政长官。
隋文帝统一南北,改州-郡-县三级行政区划为州-县两级。
改革后的州的大小可以类比我们现在的市,中央一口气要统辖那么多的市,集权是集权了,可太多了,累死了。
此时就出现了“道“,好多个州合在一起,组成新的“省级”,它一开始也只是“监察”范围的概念,逐渐的又变成了州以上的行政单位,形成了新的三级行政区划。
这些中央的人,在地方呆的久了,心里算盘biubiu响。天高皇帝远,我听你们做什么!
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封疆”。】
傅友德突然道:“我看世界地图上,美国的州,非洲的国家之边界都是横平竖直的,怎么会这么分呢?
‘省’那么大,从古至今,划分各地归属时,都会故意让它们彼此犬牙交错,让四邻扼住你之咽喉。
便是不故意如此,也该按照地理上的山脉归属,河流、平原等来……”
咦!
被这么提醒,在场的众人都意识到了这蜜汁盲点。
朱棣沉思:“如此特别的划分方式,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唯有人为划分。难道那美州也好,非洲也好全都是一整个国家,然后被人简单粗暴的按大小割开……?”
朱元璋:“按光幕的说法,美国是现在最强的,美国和加拿大那么长的边界,无险可守,加拿大认命当它的附庸,倒还可以相安无事。
非洲划的更碎,那么碎又无强者的话,怕是要年年攻伐,战争不休了。”
朱棣揪心不已,叹气道:“未来也是水深火热啊,真是不负责任的统治者!还是让大明把它们都收入囊中,好好划界,免除灾祸吧!”
【,朱允炆的改革和未来明朝“巡抚”制度内在逻辑是相似的。
最后的走向也是相似的。
嘉靖年间,“巡抚”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地方最高长官。发展到晚清,偏向军事的“总督“搞起了东南互保,和朝廷saybye。大清呀,我们要自己远航了!】
锐评之王朱樉此刻发表他的重要讲话:“还是保吧,要不然,那盐稅抵完之后,田赋也要抵押了!”
朱棡说:“恐怕不是抵押田赋,是直接割地。”
朱樉摇头:“割地,割地。”
【央地关系是一个永恒的大命题,我们也在摸索的路上。其中非常重要,且完全有别于封建社会的,是落实“第一责任人”。
我们的每一级别都有明确的“一把手”,相应的,也要承担“第一责任人责任”。
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校长是绝对逃不开责任的。
乡镇里发生了什么很恶性的凶杀案,片警们也许还能保住工作,一把手们100得连夜写辞职信,你不担责就会被上面追责。领导要负全责。】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