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将那些,都搬入大明啊……
姚广孝这时睁开了眼。
双目湛湛有神,于昏暗光线中看去,其间竟似有道闪亮如银电的冷芒划过。
“成化帝确实颇有武功。但若这些武功之辈,是在成化朝才冒头的呢?如此,没有根基,没有关系,又如何与那文臣集团相抗衡?”
“怎会如此?他们就算是新人,难道无父无母,没有亲朋?这些优秀人才,泰半可能出身将才世家,另有一些,则是自己打出来的,前者就不说了,若是后者,也会很快的被武勋集团接触容纳。”朱棣分析。
有文臣集团,自然有武勋集团。
都是些相似之人为利益的聚合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颠扑不破啊。
“王爷莫忘了,那堡宗与您不同,长于深宫,不曾入行伍。他想御驾亲征,必是需要武勋重臣保驾护航。若是土木堡之变,这些勋贵们为了护驾,悉数战死呢?便如张玉将军都不慎战死东昌,战场刀剑无眼,十几万军队丧尽的大败,折损许多勋贵,也是极有可能发生啊。”姚广孝意味深长。
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朱棣这一迷,正是以自己度堡宗,错估了对方能犯下的错误!
朱棣被姚广孝一点明,心中怒火猛蹿,不免沉下脸来:“若是这样,武勋集团悉数殆尽,朝堂陡然失了天平一方……权利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它被文臣夺走了。”
姚广孝点头:“正是如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成化帝的登基肯定与武将没什么关系,拥立他的是文臣,没有武将支持的他,只能启用宦官这等人物,然后又用传奉官去抢夺文臣的吏部之权。”
朱棣喃喃道:“土木堡之变后,发生了北京保卫战。于谦是成化之前的人物,我又用不上他,我儿和我孙加一起才11年,想来他是极可能活到堡宗时期的。他又被称为北京城最出名的将领,那么,最可能的,就是他组织了北京保卫战,抵抗了也先等人的入侵。”
姚广孝接上:“而他不知道犯了什么事,需要被丘濬翻案。他应该死在成化帝登基以前,若他还活着,他就是成化帝最好的对抗文官系统的武将,没有人能忽视护卫京师这份泼天功劳——且正是护卫了京师,才能保证皇权的顺利交割。这还有了一份谁也无法质疑的从龙之功,理当位列百官之首,是如开平王、中山王一般的顶尖人物。
他若在,便是朝廷上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
便是文臣们有再深厚的关系网,也不敢随意炸刺。
毕竟,君君臣臣,纲常伦理,名声人望,他们都是讲究的。”
朱棣:“从堡宗到成化登基,若中间有人能代行权利,也只能是太后。但不对啊,太后是不可能治罪于谦的,她的权利本就来的不够正当,若想治罪这样一个功臣,朝廷百官一定会极力反对……”
说到这里,一道灵光,猛然闯进朱棣的脑海。
当他捕捉到这灵光,并将其看清的时候。
以朱棣之城府心思,也瞪大双眼,只觉寒意遍体,全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