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大哥已经告诉了我们允炆那小子不行,老四,老四虽然很行,但是老四的后代们看起来很不行啊!那些被点评的什么天顺正德嘉靖万历,不知道是你哪一代的孙子。嘉靖反正也是个孝感动天的货色,正德呢?居然还被特意点评了一句有武风。可想而知,其余的皇帝是怎么个鸟样。”
朱棡也默默点头:“老四的继承人还想把国都迁回南京。子不能行父之道。”
朱棣抗辩:“是差点,没有迁!而且他庙号仁宗,听起来明明很不错。”
其他皇子才不管他呢。
还是由朱樉建言:“所以父皇啊,您再想想?”
朱元璋:“想什么?”
朱樉疯狂明示:“大哥给我们显灵,也许不是让我们在老四和大侄儿中做出选择,而是告诉我们,这两个都是错误的答案,我们需要走出一条新的道路,寻找一个新的答案。”
朱元璋:“哦?你有什么高见?”
朱樉:“我看父皇你不如巡视一下您的孙子,我们大家的孩子,哪个更有才,哪个更杰出,您把他定位太孙,我们做父亲的,也就跟着父凭子贵……”
朱元璋摆摆手。
侍卫进来,把朱樉拖走锻炼去了。
灵堂里只留下他遥遥的声音:“爹啊——爹!听听我的话——听听——老四爱你,我也爱你啊——我也会在史书上写我有多爱你——只要给我足够的机会——”
老朱打了个寒噤。
他被朱樉闹得累了,再看看其他儿子,也懒得说了,干脆让他们各自散了,自己也回去休息。
是夜。
灵堂无声。
却有黑影偷偷进来。
灵堂上的烛光将黑影一晃,不是别人,正是朱棣。
朱棣来到灵堂之前,别的不忙,先捻起香烛,给他大哥上了炷香后,才从袖中取出三张纸。
那是三张圆形的金纸。
金纸上边写了满满的墨字,这是他和姚广孝商量出来的。白日里刚从灵堂回去,他就迫不及待地将灵堂之中发生的种种告诉姚广孝了。
这位要送他一顶白帽子的僧人一听,便离座下拜,对他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恭喜什么,贺喜什么,倒是不用说得太过明白。
朱棣此时虽然也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可他还有惦念之事。
“大哥有未尽之言啊!”
“王爷想要如何?”姚广孝问。
“我想要知道更多。”朱棣直言,“无论是靖难之役,还是远征漠北,还是其他我做的、及后续发生的事情。只有知道了这些,我这有限的时间里,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所以特来问问先生,可有什么法事,能令我与大哥再沟通沟通?”
姚广孝一番沉吟之后,便凑到朱棣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这也是现在,朱棣出现在灵堂的原因。
他已在刚才上香的时候,诚心与朱标沟通过了,现在只要再把这三张写了一模一样文字的金纸诚心烧给朱标——这大抵是大哥在光幕里提及的一键三连之意——那事情就成了。
火焰舔舐金纸。
步骤似乎有些简单。
他也如此疑问地问过道衍,道衍却笑道:“王爷,心诚则灵啊。何况,太子爱您。”
最后那句话说服了朱棣。朱棣将这一切做完,最后看了眼棺材里的太子,默念:
太子爱我,我爱太子。
我爱太子,太子爱我。
如是三遍之后,他满意离去。
朱棣离去不久,又一道黑影来了灵堂。如果说朱棣来时龙行虎步,又不乏沉稳肃穆,那这位来时就是大大咧咧,横行无忌。
他来到灵堂之前,被光一照。
正是朱樉。
朱樉带了酒和肉,把酒往灵前一推,把肉往灵前一分,说:“哼,大哥啊,不要怪弟弟在你灵前破戒,弟弟是怕你地下没有吃得顺口的东西,特意带了你生前喜欢的东西给你吃!”
就这样,他一口酒,一口肉,吃吃喝喝,絮叨起来:
“你说你啊,我才是你的大弟吧?你生前对我也很好啊,每次老头想要废我,不都是你挡在前面为我说好话吗?怎么一躺下去了,就光只记得给老四说话了?哼,就因为你老说老四怎么怎么怎么好,我看现在老头是真的爱上他了!看看老四那嘚瑟的样子,孔雀都没他能开屏!”
“我觉得你们生前也没有那么要好吧?难不成是你下去的时候,脑子被棺材板夹了,糊涂了?连我怎么被毒死的,被谁毒死的,你都没说!你说说,你对得起弟弟吗!你这样可是不能全我们的兄弟之情了啊,再这样,等三年后我下去了,别怪踹你门,拆你屋,找你算账去!”
他这样肆无忌惮的抱怨了许久,最后理直气壮要求说:
“总之,大哥你再显次灵,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再在老头那边给我说说好话。你那允炆啊,我看是不行了,不过你不是还有允熥吗?别急,允熥再不行,我的儿子认你当爹也没问题——总之,多给他们说好话,那就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