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劝道:“大妹子,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以后你该吃吃该喝喝,再不用给男人当牛做马,咱得好好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陶氏的儿媳也抱着孩子追了出来,红着一双眼睛劝道:“娘,周婶子说得对,身子最要紧,您是有大福气的人,可不能被死老头子气着了。”
许樱桃在一旁听得大为震撼。
即便是在她那个时空,儿媳也不敢明着编排公公,这陶氏的儿媳看着柔柔弱弱,想不到竟这般大胆。
可真新鲜。
很显然,这场合作暂时是谈不成了,安抚好陶氏后,周婆子赶忙招呼二人离开。
“樱桃,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晓得,冯麻子是那等丧良心的东西!”
回程路上,周婆子义愤填膺的将冯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初,他大孙女不小心打翻了点浆葫芦,他就狠心将那丫头吊起来揍了个半死,结果揍完不解气,又罚孩子在雪地里跪了一宿,那年的雪可真大啊,冷得刺骨,哪是一个七岁孩子受得了的?结果第二天人就冻没了,真是造孽!”
“冯兴和他媳妇因着这事,整整消沉了六七年,家里没了笑声,也没了生气,直到去年才又生了个小子,算是有了些盼头,可想想那丫头,就因为那么点小事就丢了性命,也真是可怜。”
“村里人以前还当那丫头得了啥病死的,哪知就因为五文钱一斤的盐卤,这冯麻子,当真是丧心病狂,一点人性都没有了,且等着看吧,死老头子早晚遭报应!”
尽管姜氏先前已经从陶氏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但此时再听周婆子讲一遍,还是红了眼圈,不住地用袖子揩泪。
她也是有闺女的人,最见不得女儿家受苦。
许樱桃倒是没哭,可她心头却好似坠了千斤巨石,沉重地喘不上气。
哪里是因为五文钱一斤的盐卤,分明是冯老头为了维护自己的绝对权威,通过暴力手段来彰显他在家中的地位。
只不过,这看似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和权威,却是由巨大谎言堆砌而成,为了圆谎,冯老头不惜献祭了孙女的命。
这也就说得通谎言戳破后,冯兴为何会失魂落魄,他媳妇为何会公然咒骂公爹。
都是报应。
几人前脚刚进屋,郑文也紧随而至。
“阿叔辛苦,快坐下喝碗水。”许樱桃亲自给他倒了碗水,又给正在舂米的郑武也端了一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