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琢磨着自己如何脱身。
接着灵光一现,眼前不是正好有一个送上门来的吗?
要怎么才能自然地,诱导对方,说出“我送你回去”这句话?
还没等她想明白如何套路,对方的刨根问底又来了。
“你还没回答,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遗山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是揪住她什么小辫子。
她忽然反应过来,侍者带人过来的时候,原遗山替她解围,难道不是意味着他知道那些人在找她吗?
她忖度着该说几分真话,几分假话,最后觉得,就算她不供出原雪礼,他这位原家长男最后也会知道,干脆破罐破摔。
“你妹妹约我过来,可能有什么话要说吧。”
她小小地颠倒了一下黑白。
“有话要说?”他只是微笑,“说到一堆保安来抓你的地步?”
她被问住了,垂着眼半晌没言声,过了会儿,却露出苦笑。
“她是你妹妹,你当然觉得她做什么都有道理。过去是吩咐马场的人给我使绊子,现在是大张旗鼓带一群保安来抓我。我习惯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她本来只想将他敷衍过去,说着却莫名怅然,微微失神。
原以为这些委屈,至死都不会再有机会开口。
她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他们没有渐行渐远,他仍是那个常常来看她的原遗山,一切或许会有所不同。
他会发现她的苦闷,知悉她遇到的不公、轻视,乃至谩骂。
他或许会明白,她后来拼了命的向上爬,其实只是想……
做回在喀喇沁时一样体面的人,而已。
他也会理解,她这些卑微的心情吗?
可也是他,把身份的云泥摊开来给她看,先转身走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