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床上躺一会儿。”月光伸手去扶他,“徐彻说会找个跑腿把药送到我这里来,大概几十分钟就到。”
这时候他已经能够走路,只是走得很慢,似乎还处于晕眩中。
躺到了床上,月光看着他一身西装,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去帮他解开领带,又松了衬衫最上的两颗纽扣,然后帮他脱掉鞋子。
做完这些,她才迟迟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可她不敢去换衣服,怕离开的过程里他又会出什么意外,只得快步倒了水回来,就守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他在极度疲惫后睡了过去,浓密修长的睫毛低垂,整个人冷漠而高高在上的气场消失不见,显得又乖又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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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腿送来的药是两种白色药片,上面分别标注着不同的英文药名,随药一起的白色纸袋里附有服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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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先将药给原遗山,又递过温水,原遗山一动不动地静了片刻,最终还是就着水把药吃了。
月光松了口气,刚准备走,就听到他在身后哑着声音说:“别走。”
她茫然回过头,原遗山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牵动唇角,很艰难地笑了一下,嘴里说着十分罕见的话:“陪我待一会儿。”
月光没动,他现在看起来真的不太好,她莫名揪着心,摇头说:“吃了药就睡吧,徐医生说睡一觉就好很多。”
顿了顿,她又补充:“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原遗山动了动唇,眼底的光慢慢淡下去,说:“好。”
月光没有再说话,走出卧室,回手掩上门。
原遗山盯着门板看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打量这个房间。
是个没什么人气的样板间,装修的样式市面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伸手摸着床单的布料,是竹节棉的,很细很细的摩擦感滑过手心,他垂眸看到枕边有她的头发,很长很黑的一根,他忍不住捏在指腹。
又一阵心悸伴随着眩晕涌上来,他无力放松指节,急促地调节呼吸。
遇见月光没几天他就自行断药,没有和徐彻商量,因为知道徐彻不会同意。
可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些虚无的梦境和幻觉,应该很快会消失不见。
幻觉消失了,他就可以好起来了。
他这样相信。
吃了三年药,不是几天就可以断掉,他知道会有戒断反应,却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血肉的壳子,连呼吸都觉得疲惫。
徐彻又打来电话,问他现在怎么样。
他说没什么,轻描淡写的姿态终于惹得对方发作。
“原遗山,我才是医生,我有说过你现在可以停药吗?我没有!你发什么疯自己突然断药?吃了这么多年连最简单的药物反应都忘了吗?你知道戒断反应严重起来有什么后果?”